顾安安这边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隔壁装修着的女红铺子终于告一段落。

    更名为闻香小筑,在七夕当天正式开业。

    门前花团锦簇,又是有粉红、鹅黄细纱布装饰,可谓视觉盛宴。

    左右的店铺老板们看到倚在门口的年轻女子露着腰肢,胳膊上不着寸缕,慌忙地挪开视线。

    倒也有那些素日里游手好闲的浪荡儿,专门来到这边,吹口哨耍流氓,被那年轻女子瞪了一眼后一阵哄堂笑声。

    颇是得到其中几分了去。

    “顾掌柜,您是不是都忘了对我们的许诺,您可是说了的,决计不让这青楼开张,你看你看……”

    “李掌柜稍安勿躁,这不后天才是七夕嘛,还没开张呢。”

    “可是……”

    顾安安压了压手,“我既然答应了诸位,自然说到办到,您放心,这闻香小筑不会开张,耽误不了我们的生意。”

    她话音刚落下,隔壁的苏三娘款款走来。

    小五怒目而视,这让苏三娘乐呵起来,“怎么,开门做生意不欢迎我吗?小五,当初要不是我劝顾掌柜,你还不知道沦落到哪里去呢,说不定就去了我这闻香小筑当丫环,当然你现在要去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她这话轻薄,把小五气得面红耳赤,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倒是萧悠见状嫌弃地瞪了眼,看着苏三娘笑了起来,“我说怎么这么大的骚味儿,原来是苏老板来了呀。”

    苏三娘听到这话面色不佳,倒是小五忍不住笑出声来,“老骚货。”

    不要脸。

    “小顾,你看看你们这店里的伙计,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怎么,不欢迎我呀。”

    顾安安看着向自己控诉的人,她嫣然一笑,“三娘既然知道为何又要这么问呢?显摆你长了张嘴吗?不过大家都一样,没什么好显摆的吧。”

    告状的苏三娘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顾安安,你可真是店大欺客呀!”

    “不敢当,我这小小店铺,哪敢说三娘您的不是,只不过不欢迎你罢了,还请回吧。”

    前来耀武扬威的苏三娘宛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离开时留下狠话,“你等着瞧,这街上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顾安安点头称是,“那回头您记得先去张老板那里订一口棺材,安排妥当人给你收尸,不然暴尸街头多惨呀。”

    “顾安安!”

    顾安安的语气更加强硬,“滚!”

    这店里头的一番争吵,让前来找顾安安的几个掌柜目瞪口呆。

    等他们回过神来,只见顾安安和颜悦色道:“诸位刚才也听到了,我和苏老板是不死不休,我想要继续开店,自然不会让她那闻香小筑开张。”

    几个店铺老板连连点头,附和道:“顾掌柜辛苦,要是哪里能用得着我们,尽管说。”

    这不过是客套话,顾安安也没放在心里。

    “当然,到时候我自然会去麻烦诸位,现在诸位请回吧,我们等着瞧七夕节那天的好戏就是了。”

    有了这话,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纷纷离开这边,有个别人路过这闻香小筑时看了一眼,只见苏三娘在跟倚在门上的年轻女子说些什么,瞧着眉眼间倒是带着几分凶神恶煞。

    “好端端的女红铺子不干,怎么非要做这勾当?”

    真是想不明白。

    刘九娘也想不明白,这些时日顾安安似乎忙着找房子,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好像压根没有在乎隔壁的事情。

    这真的有把握?

    “你信不过我啊。”

    顾安安笑着问了句,“后天就是七夕,就两天而已,还等不了吗?”

    “倒也不是。”刘九娘就是不安,她把人拉过去,背着人说话,“小顾,你跟我说,你真的有把握?”

    要是没把握到时候岂不是要闹大笑话?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刘九娘有些迟疑,“你该不会是在等那个林公子回来吧?”

    她知道,太白酒楼的白巧音说白了就是给那个林家公子干活,只要林子行一句话,这闻香小筑就干不成。

    可问题是她已经打听了,前些天林子行就离开了安平县,去哪里她没打听清楚,但目前为止都没有回来的消息。

    指望林子行,貌似也不太靠谱啊。

    顾安安笑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呢,我可没有找他的打算,就两天不到的时间而已,且耐心等等。”

    刘九娘哭笑不得,倒是自己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行吧。对了小顾,我听说江永山没了。”

    这消息并没有多让顾安安震惊,那日江大嫂和那个女人先后卷了铺盖逃跑,连院子都卖了出去。

    买家花了钱自然不会留下江永山碍事。

    而江老太又对这个不孝的长子恨得很,瞧着并没有把人带回去的打算。

    挨了五十大板的人死去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昨个儿回了江家村一趟,江老二两口子正在给他出殡。”

    顾安安诧异,“江永山被带回去了?”

    “前几天,哦,就明煦走了的第二天他被江老二两口子接回去了,不过我可是听说了,江老二接他回去可没存什么好心,听说原本是打算套话,看江永山还有什么私房钱没,这不好吃好喝伺候了两天,人没了。”

    刘九娘打听了下,“听说是活生生饿死的,倒是江老二能办出来的事。”

    顾安安听到这话时眉头蹙了一下,“是吗?”

    “可不是,说起来还有个奇怪事呢,我听说前些天老族长家的康建去打猎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去,村里人去找。那小子倒是好命,没有摔死,不过咱们那悬崖底下竟然有死人。”

    顾安安也没往心里去,“摔死的吧。”

    “不是,身上有刀剑,你说这江湖仇杀咋还弄到了咱们哪里去。这世道看起来也不安全。”

    刘九娘只把这事当新闻给顾安安说了句,顾安安也没往心里去。

    毕竟对比起来,江永山的死讯更是让人唏嘘一二。

    江永山死了。

    那个精于算计的江老大死在了妻子和家人手中,也不知道临死之前可是有半点悔恨之心。

    不过正如顾安安说的,这和她没什么关系。

    只是回到家中时,顾安安拿出了那块从萧悠那里拿到的兰花木令。

    兰花木令数量稀少,这块不用想就知道出自于江巧巧之手。

    顾安安原本还想对那个女孩小惩大诫,没想到江大嫂行动快,直接带着闺女跑了。

    把玩着手里的兰花木令,顾安安想的有些出神,一不小心没拿稳,这令牌掉到了地上,摔成了两瓣。

    顾安安:“……”兰花门好生厉害的一个组织,这令牌竟然这么不结实?

    弯腰去捡,顾安安却发现了一些端倪——

    倒不是她不小心摔坏了令牌。

    这令牌竟是别有洞天的藏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