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这般吵闹,顾安安自然都听到了。
适才还嚣张的明三公子,这会儿站在庭院里,额头上有些许汗珠。
“我娘还在生气吗?”
陈邶耸了耸肩,“你干嘛撒谎骗顾姐姐?”
“谁让那个女人欺负她。”
这让陈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其实傅家姐姐之前也挺好的。”
只不过听说容颜被毁后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那是之前,我只知道她欺负我娘,谁欺负我娘我都不答应。”江明煦梗着脖子,他看着这是个女人的份上还手下留情了。
若是男人,早就一把银针丢了出去,管保弄成个刺猬。
陈邶闻言错愕,“你保护顾姐姐的心是好的,只不过明煦有些事情你也要有分寸,原本今天是明奕他们拜师的好日子,因为你一句要出去游历,顾姐姐都没怎么吃好。”
江明煦听到这话小脸上露出几分沮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只是这声音小小的,小男孩也垂下了脑袋。
好一会儿这才抬头看向陈邶,“阿邶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一贯被敌视的人成了求助对象,陈邶想了想,凑到江明煦耳边说,“耍无赖。”
小男孩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就听到陈邶大声喊道:“明煦,明煦你怎么了?你别吓我。顾姐姐,你快出来看看,明煦晕倒了。”
这一嗓子可是把江明煦吓着,不过他迅速反应过来,顺势倒在地上,点了自己一处穴道,脸色苍白大汗淋漓。
余光看到他娘匆忙从里面出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之色,江明煦放心的闭上眼睛。
“怎么了?”
陈邶看着一脸急色的人连忙说道:“刚才我在跟明煦讲道理,他忽然间就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然后晕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太晒的慌,他气急攻心热晕了。”
顾安安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一脸的汗,倒是衣服上颇是清爽。
她当即明白过来,自己被这混小子耍了。
不过顾安安并没有直接走开,而是戳了下小男孩的腰窝,他那里最怕痒。
躺在地上的人登时咯咯笑了起来,“娘,娘……饶了我吧,痒,哈哈……”
陈邶默默撇开眼睛,亏得他还想了这苦肉计,原来根本就没用,一眼就被顾姐姐看穿了。
“痒就对了。”
顾安安下了“狠手”,这让江明煦眼泪就出来了,刚才还浑身干净的小男孩这会儿浑身脏兮兮的。
“阿姐宝儿救我。”江明煦求助似的看向出来的姐妹,然而江明珠拉着想要去地上一起玩的宝儿,在那里看戏。
一副见死不救的模样。
江明煦哭了,“我错了,娘饶了我吧,哈哈,我错了。”
顾安安这才松手,看着在地上翻滚成小泥孩的人,“你哪里错了?”
“我不该让娘担心。”
看着泪盈盈说话的人,顾安安叹了口气,她拉着江明煦起来,“先去洗澡再说。”
江明煦连连应下,“我洗香香白白了,娘随便打,不脏了娘的手。”
顾安安:“……”这孩子长大了真不会甜言蜜语坑死别家姑娘吗?
她第一次对自己教育孩子这件事产生了怀疑。
倒是江明珠给准备了水后出来和顾安安说话,“娘,煦儿还小,您可以慢慢教育他,不着急。”
从那个混不吝的小魔王到现在成了娘的乖儿子,没人比江明珠更清楚自家小弟弟变化有多大。
即便是娘也不清楚。
所以真的不用那么担心。
顾安安也只能如此宽慰自己,“但愿吧。”
明三公子不见得会成为反派,可要是成为那种花花公子亦非顾安安所愿。
等着江明煦自己冲洗完换好衣服出来,他慢慢地走到顾安安面前,一瘸一拐的身形让顾安安原本就消散了七八分的怒火更多的成了怜爱。
“娘,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气大伤身对身体不好的。这次是明煦错了,明煦向您认罪,要是您罚我去给那个漂亮姐姐认错,我也认了,我去磕头给她认错。”
嘴上说错了,实际上一句又一句的没半点诚意。
顾安安瞪了一眼,“你呀。”
江明煦见状连忙投到顾安安怀里,“我就是看不惯她跟娘过不去,林子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走就走呗,何必跟咱说。她喜欢林子行那是她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娘进去?她自己犯病喜欢那么一个凉薄的人,为什么觉得全天下都是她的情敌?”
江明煦话颇多,“脸上的伤容易治得好,心里的病却是难以治疗。”
顾安安听到这话乐呵起来,“你小小年纪懂得还不少。”
这话让江明煦嘚瑟起来,“我只是没好意思跟娘你说罢了,那个女人呀,就是为了林子行过来的,她在田老头家治病的时候都说了,他们压根不把我当人看,那个老嬷嬷和丫环都劝她,她不听,早晚有她吃亏的时候。”
顾安安没想到傅灵舒竟然当着江明煦的面说这些话,这可真是没了大家闺秀的教养。
“林子行算什么香饽饽,娘将来可是状元郎的娘,是女将军是神医的娘,怎么会看得上一个林子行?和他相提并论都掉价。”
江明煦义愤填膺,“我只是小小下滑了她一下而已,其实也没做什么坏事,真的娘,你别生气好不好?”
顾安安闻言揉了揉那还有些潮湿的脑袋,“我帮你把头发剪了吧。”
上次说要剪头发,结果愣是被这混小子用西瓜那事插科打诨过去了,到底没能满足顾安安剪头发的愿望。
顾安安这次逮着机会,绝对不会被浑水摸鱼过去,“让娘把头发给你剪了,娘就原谅你。”
江明煦:“……”娘你有点不正经你知道吗?
“你要出门,出门在外谁给你梳头?还是剪短了方便,而且外面说不定要餐风露宿,洗澡都不太方便,剪短了头发多好呀。”
江明煦稍有些迟疑,“那阿兄要读书,每天也没那么多时间打理头发,要不也给他剪短了吧。”
顾安安倒是想,然而江明煦是考取功名的人,还真不能干这事,不然考场都进不去。
“不行,你阿兄要头悬梁苦读,剪了头发不方便。”
江明煦:“……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