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罗伯特·席尔瓦又回道:“伯爵大人,我还听到一个消息,那两个东方人拿了一套极为精美的瓷器茶具换了阿多尔夫·霍尔德男爵家的两匹千里马。”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挑眉道:“哦,是阿多尔夫·霍尔德去年得到的战利品吗?他居然也舍得?”
罗伯特道:“应该是东方人拿出来的瓷器太精美了吧,说是本来他们要留着自用的,根本没打算售卖。对于阿多尔夫·霍尔德男爵来说,好马易得,瓷器难买。”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冷笑道:“贪图享乐,目光短浅。”
罗伯特·席尔瓦低着头没发表自己的看法,作为管家,他只要把信息告诉主人就行,分析评价不是他应做的事,除非主人有问。
此时,安东尼·帕特里西奥的贴身仆人弗兰茨·佩特(说是贴身,但其实也保持着距离,若一直有人因为靠近他而丧命,对他的名望是一种打击)前来禀报:“领主大人,今天成亲的新娘已带到古堡一楼,请问您现在有空接见她们吗?”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今天有几个新娘?”
弗兰茨·佩特回道:“有十一个。”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说:“那就让我去见见。”
……
……
楼下客厅里并排站着的十一位新娘心里很是忐忑不安,新婚之夜却要在领主古堡度过,难免有些别扭。既对领主充满了好奇,同时又有着担心。
等安东尼·帕特里西奥推开房门走进来的一瞬间,十一位准新娘齐齐在心里松了口气。她们就怕领主大人过于丑陋可怕,但没想到现实比她们所能想到的更好。
眼前这位身着华服的男子,身高约有九尺,金发棕目,整张脸都带着古希腊雕塑般的立体美感,皮肤也是极为贵族化的苍白。他不仅不丑陋,反而十分俊美,如果不是整体气势过分骇人,简直就是所有少女心里的白马王子。
跟这样的领主共度一夜春宵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啊。有几个脑补的厉害的女子,甚至已羞红了脸。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地望着房间里十一个盛装的女子,一一辨认后,眉头便皱了起来,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转身退出了房间,对着罗伯特·席尔瓦道:“安排她们下去吧。”
罗伯特·席尔瓦鞠了一躬,表示领命。
一群新娘一直到被安排在有十几张床拼起来的通铺上入睡时,都还懵懵懂懂的,不是说新婚夜要陪领主……怎么却是让她们自己休息呢?
第二天她们被安排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再也没能见到那位英俊的领主大人,只有管家过来向她们强调了一下注意事项,关于昨晚的一切都必须保密,否则后果自负。
一群人懵懵懂懂地走出古堡,被各自等在外头的夫家接走。到了晚间春风一度后,新婚的丈夫望着床上的那一抹鲜红高兴地叫了一声:“感谢上帝!”
……
……
苏木和林一诺站在新开辟出来作为马场的小山坡上,望着这一群悠闲饮水、吃草的伊比利亚马,心情舒畅。
林一诺感叹道:“这里足有一百零一匹伊比利亚马,又没有去势,完全可以发展出一批战斗力极强的战马。”
苏木亦赞同道:“不错,再加上你的那个马蹄铁,我们完全可以组一只强大的骑兵。”
林一诺笑道:“你要骑兵做甚?天下已定,如今在位的可是个文韬武略都顶级的雄主,军事政治才能全方面罕见的出色,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反得了的。莫非,你想在海外发展一支殖民势力出来?”
苏木兴奋道:“有何不可,尤其是美洲那块地,我志在必得。”
林一诺淡淡道:“便没有美洲那片陆地,只在这乾坤空间里,我亦足矣。”
苏木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哎,林少,别那么无欲无求嘛。才正当少年呢,你怎么总是一副过养老日子的态度。”
顿了顿又道:“可惜在空间里调动空间之力干活太耗费心神,否则我真想把这一片原野上的牧草都整理一遍。”
林一诺道:“你可以手动整理啊,这不是你一向最爱做的事?”
苏木耸了耸肩:“我哪是爱做这活,是不做不行啊。林少,去挑一匹你的坐骑吧。”
林一诺随意扫了一眼,说道:“那位阿多尔夫·霍尔德男爵家换来的两匹灰斑马都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我随便挑一匹便是。”
“不错,那两匹马也就仅次于我的追风了。”苏木看完了这群马,呼啸了一声,把追风喊了过来。
他翻身上马,骑着它往回走,而林一诺果然是拉了一匹灰斑马过来骑。
苏木看着原本神采奕奕的灰斑马在林一诺的身下蔫头耷脑的样子,不由乐道:“我看你只有骑家里那匹我以前送给你的白马才最适合,别的马到了你身边先吓去半条命了,哪还跑的动。”
林一诺无奈道:“确实。不过你每次都爱给马取名追风,你还记得不记得之前你给我的白马取的名字也是追风?”
苏木微张了嘴巴,努力回忆了一下,才愕然道:“那匹懒散的白马我也给取名追风了?就凭它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我怎么会给它取名追风?它追得上风吗?”
林一诺洒然耸了下肩,淡淡道:“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苏木想了想,笑道:“这也不难,反正你从来也不唤它的名字,我呢每次也就白马、懒马的称呼它,这就给它改个名呗。以后我的这匹叫追风,你那匹白马就叫越影,如何?”
林一诺低笑道:“可以,就听林少的。”
两人骑在马上慢悠悠地往院子里去,低声笑骂着,在两人的头顶上时不时有一头大雕盘旋而过。这是苏木假意放马归山时意外遇到捉进空间的,为的就是让那群安逸的食草动物四处多跑跑,别逮着一处青草使劲薅。
单单是几匹狼,还不能令它们感到威胁。毕竟比起捉它们来,还是繁衍速度极快,又没有什么战斗力的野兔更容易捕猎。
一开始进空间,那大雕还很不老实,想着攻击两人,被苏木用空间之力蹂躏了一番后,才终于变老实了。说起来,这头大雕是第一头不被苏木蛊惑,又敢于攻击林一诺的动物,倒也令苏木颇为刮目相看。
天上的霸主果然是不一般,血脉都压制不了它。
两人骑着马到了院子前,无毛狗先跑了出来,兴奋地在两人的马前奔腾跳跃,紧接着那只猴子也跳在了院子里的篱笆上看着他们。
莉薇娅牵着弟弟伊尔文带着小老鼠从别墅里迎了出来,扬起开心的笑脸道:“兄长,回来。”
这句话是苏木教的,她和弟弟都学会了。
两个人虽然见不到外人,但空间里面食物充足、气候宜人,又有三只聪慧开窍的小宠物可以相伴,他们一点都不觉得寂寞,只觉得快活。
苏木下马把伊尔文抱起来往天空抛了两下,逗得小家伙“哈哈”大笑。三岁的孩子正是懵懵懂懂最可爱的时候,听到他的婴言婴语能令人瞬间心情好起来。
林一诺拍了拍马的鬃毛,也跳下了马,两匹马顿时像放了学的孩子一般嘶鸣了一声,扬起蹄子就跑了。
……
……
这晚是里斯本的实际统治者安东尼·帕特里西奥办舞会的日子,全城的十五岁至十七岁少女不分贵贱都可以参加。
准确是说不是“可以”参加,而是“必须”参加。
因为领主古堡内下了一道命令:符合条件来参加舞会的少女能得到一件漂亮的礼服,而不参加的人还要交一笔役钱。
对于平民少女家庭来说,一件普通的礼服已是她们梦寐以求的华服了;而对于不在乎这件礼服的贵族阶层的人来说,他们又很需要维护和领主的和谐关系,自然不能不来参加。
苏木一行人在初更时分骑着马来到古堡。
此时,古堡里的舞会已经开始了。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坐在高高的主位上,百无聊赖地俯瞰着舞池。他想寻找的那一位,还是没有出现。
“来自东方的贵客林、苏携众驾到。”
门童报幕的声音响起,宽敞的宴会厅里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门口。对于这群东方来的豪商,众人还是挺乐意交际的。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也将目光抬了起来看着他们。忽然,他神色一怔,懒洋洋的气质瞬间消失,他注意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东方女人。
……
……
这是红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参加里斯本贵族举办的舞会,明天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了。红袖是为了不留下遗憾才来见识一番的,毕竟在大唐,这种形式的舞会根本就没有。
今日的众人穿得都是当地的礼服,是在裁缝店里特意定制的。
红袖有些不习惯地拎着新舞裙的花边,在舞裙长而蓬松的裙摆里面,是白色的花边长裤,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色的高跟舞鞋,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新奇又别扭。尤其是亚麻的紧身胸衣,把她的曲线勒得玲珑有致,实在令人羞赧。
虽然她已经二十六岁了,但是东方人天生就看着比西方人脸嫩,且红袖因为长期跟林一诺生活在一个院子的缘故,岁月在她的脸上仿佛停止了一般。此时她在西方人的眼里不过就是个十五六岁东方少女的模样。
她身上的这件绿色斜纹裙,袖子像灯笼一样蓬松,配着雪白的花边领口,把她露在外面的一截脖颈衬托得雪一般白。肤色比之西方人从底子里的白可能略逊一筹,但却平添了许多异域的神秘气质,更令人着迷。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不由自主地走下了位置,径直走到她的面前,伸手邀请道:“美丽的少女,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这是今晚安东尼·帕特里西奥第一次下舞池,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来自整个大厅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落在红袖身上,令她微微红了脸。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认为这个东方来的漂亮女人夺走了他们领主的魂。
虽然听不懂安东尼·帕特里西奥说的什么,但他邀请的姿势很容易理解,红袖顿了顿,就接受了。
这里又不是大唐,偶尔放肆地舞一场又有什么关系呢?今日打定了主意来参加舞会,就已经做好了跟陌生的男人跳舞的心里准备。
林广义可以跟着郎君们参加一个又一个舞会,她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她的思想是自由的,只属于她自己。
乐队奏响了舞曲,红袖这两天已突击学习过舞步,一曲舞下来,虽然踩了安东尼·帕特里西奥好几脚,但到底是跳了下来。
林广义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过一杯酒狠狠灌了下去,眉头高高地皱起。今日跟着林一诺和苏木来参加舞会的只有他和林小六以及红袖三个人,其他人都在下人房等待。
苏木撞了林一诺一下道:“看起来那个安东尼好像对红袖姐感兴趣啊,怎么办,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林一诺轻声道:“今天晚上就让水手们先上船,我们看情况要不要连夜起锚出发。”
苏木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安东尼·帕特里西奥英俊的脸庞上毫无表情。虽然大厅里到处都点着宽大的烛台,把整个宴会厅照得通火通明,但却照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就在一支舞快结束的时候,他运转起了神识死死地盯着红袖的双眸。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东方女人能替他诞育子嗣!
从她进门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感觉到不一样了。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层朦胧的雾气,而不是如其他人般带着斑斓的未来画面。
所以他马上就付诸行动,邀请她跳舞。在握上她腰肢的那一刻,他的感触更深了,这个女人,绝对接触过神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