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妞妞的画风转变太快，柳冰冰一下子适应不了，她捏着手里的合同，一句法语脱口而出。
靠！居然说外语！老妹儿你不讲武德啊！
没上过学的毛妞妞严重怀疑柳冰冰在用外语爆粗，于是打开手机上的微信，按住录音键：“来来来，再说一遍。”
懵逼中的柳冰冰下意识地照做，重述道：“Non mais c'est n'importe quoi!”
毛妞妞松开录音键，发送消息，跟着屏幕一闪，回复来了。
小四：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毛妞妞：老娘要是知道是什么还发给你干P呀。你不是号称精通多国语言吗？翻译不出来？
小四：……大姐，我刚才已经翻译了啊
毛妞妞：有吗？你翻译什么了？
小四：……她说的是法语，意思是：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毛妞妞：哦，不是骂我呀，那就没事了。
小四：你不知道猫爪子打字很不方便啊，没事别再吵我睡觉了啊！
毛妞妞：滚滚滚，滚去睡你的觉。
收起手机，毛妞妞轻咳两声，对着发呆的柳冰冰说道：“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毛妞妞，长乐咨询工作室的金牌业务员，刚才你见过的那个女学生叫肖晓月，也是我们工作室的员工。
我们工作室向客户提供有偿的全功能全方位全科目咨询服务，以及量身定制解决方案……（此处忽略500字）
鉴于您现在身处地缚灵困境，我们工作室可以向您提供以下相关服务：
一、帮助您尽快找回起死亡的细节及其他生前记忆，压缩找到执念的时间；
二、提供有效建议，帮助您在头七之前完成未了心愿，消除执念，解除束缚得到自由；
三、指导您快速愉悦地完成黄泉路之旅，顺利通过鬼门关进入轮回；
四、赠送增值服务：客服全程贴身陪护，保证客户安全脱困顺利投胎。
如果您对以上服务内容不满意，咱们还可以协商定制。”
“J'en sais rien（我不知道）……”柳冰冰已经失去了正确的语言功能。
毛妞妞：喂，请你讲返中文啦！我的猫肉翻译机睡觉了。
“对、对不起！”柳冰冰赶紧道歉，“我实在是太震惊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好说好说。”毛妞妞大方地一摆手，“你把合同签了我就原谅你。”
柳冰冰：啊这……
毛妞妞：哈哈，开玩笑的啦。你不签我也不会捏死你的。
柳冰冰瑟瑟发抖中……
“你这些服务不是免费的吧？”柳冰冰问道，“如果要收钱的话，我已经死了呀，也没留下什么遗产，怎么支付报酬呢？”
毛妞妞嘿嘿一笑：“没钱的话，可以用劳务代偿嘛。你在头七之前配合我们调查出是谁在谋害小碧池，顺便做一下新员工的实战培训对象就行。”
“实战对象？”柳冰冰怀疑地看了毛妞妞一眼，“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由我们的新员工——就是你见过的那个肖晓月——来跟你这单业务，由她做实际的服务执行人。”毛妞妞解释道，“放心啦，我会在旁边全程指导的。”
那就是让我做给新人练手的小白鼠呗……柳冰冰腹诽道。
看过那么多灵异故事，柳冰冰深知地缚灵基本没有什么好下场，不是滞留在人间成为孤魂野鬼，就是被大妖怪控制起来做小弟（比如姥姥和聂小倩），分分钟被路过的和尚道士打得灰飞烟灭，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毛妞妞和她所说的工作室能够帮助自己摆脱困境重入轮回的话，柳冰冰怎么都要搏一搏的。
反正最坏的结果无非也就是继续做地缚灵罢了。
算了，小白鼠就小白鼠吧，谁让自己没钱支付酬金呢。总之不能让毛妞妞去找爸爸妈妈要钱，两老的养育之恩今生已经无法报答，绝不能再给他们伤口上撒盐泼硫酸了。
当下，一妖一鬼愉快地达成协议，柳冰冰将自己的一丝意念注入到合同里，代替签名完成了契约。
毛妞妞开心地收好合同，抬头看看天，不知不觉东方已现鱼肚白。
呀，时光飞逝呀，这么快就要到点了！
毛妞妞赶紧张开樱桃小嘴用力一吸，将柳冰冰的鬼魂吸入口中，跟着不知从身上何处掏出一个银铃，将被妖气包裹的魂体吐入铃中。
柳冰冰：？？？
毛妞妞：不随身带着你，怎么让你帮忙查案啊。
柳冰冰：哦……
毛妞妞：憋说话，我赶时间呢！
待得毛妞妞刚把银铃系在自己颈上，天已破晓，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
“喵呜~”，大美女毛妞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健美的狸花猫。
变回了猫形的毛妞妞不爽地用爪子拨了拨系在脖子上的铃铛，确定它不会发出声响，便转身爬上了树梢，距离晓月起床去上课还有一两个小时，她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补补觉。
“哇，妞妞姐的原型是一只狸花猫啊……”柳冰冰的声音银铃传入毛妞妞的脑海中，带着一点小兴奋，“好漂亮好可爱啊！可惜我在铃铛里，不然真想狠狠撸你几下。
不过，我只听说鬼见不得太阳，姐姐你不是妖吗？为啥也会现原形捏？莫非是你修炼得不够吗？”
“喵~我要是说我从来没有修炼过你会不会信？”毛妞妞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啊，谁让她和小四都不是按常规路线成妖的呢！
所谓天道就是平衡之道，无论是人是妖，在获得强大灵力的同时就得承受相应的副作用，那些一言不合就开挂、无限制逆天行事都是爽文里才会发生的YY情节。
在现实世界里，谁要是敢真的想一棍子把天捅个窟窿，老天爷就会用一顿雷劫教他做人。
嗯，很久没有晒过清晨的太阳了。
毛妞妞眯眯眼，在树杈上摊开四肢露出肚皮，享受着树梢的清风和初升太阳的温暖。
呀，有点饿了啊……这次出门忘了带饭盒，一会儿等晓月起床了宰她给自己买点猫粮吃，毛妞妞如是想。
女生宿舍楼里，睡得正香的肖晓月打了个喷嚏，她无意识地揉揉鼻子，翻了个身继续好梦，完全不知道今天会有什么样的“惊喜”在等着自己。
PS：
柳冰冰：妞妞姐，我忽然想跟你商量个事。
毛妞妞：啥事呀？
柳冰冰：咱们那个服务报酬能改为用现金支付吗？
毛妞妞：你不是说你没钱吗？
柳冰冰：我现在虽然没钱，但将来会有很多钱呀？
毛妞妞：钱从何来？
柳冰冰：头七、尾七、清明……我爸妈肯定要给我烧纸钱的吧。
毛妞妞：……你的意思是？
柳冰冰：咱们先记账嘛，等我收了烧来的冥币后第一时间给你们结清……”
毛妞妞气抖冷：我刚才就应该把你直接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