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再过两天你就及笄啦,这个生日你准备怎么过啊?”
“不知道。”莫小染一边写着方子一边回答。
“你都没什么计划吗?这好歹也是女孩子一生中重要的时刻,你怎么就这么不上心呀?”
莫小染受不了喜乐的唧唧喳喳,睨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不就是15岁生日嘛,在现代,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日而已。以前过生日,也只是很平常地请大家吃一顿。
“那就请你们吃一顿好的。你们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我给你们做。”
喜乐惊讶于莫小染对及笄的态度,以及她说的话。什么?请大家吃一顿?这是什么想法?虽然可以不隆重,但是姑娘及笄怎能如此随便?
“吃。。。吃一顿?”
莫小染连头都懒得抬:“对啊,难不成还要我送礼物给你们?”
“你怎么能如此草率地过这个生日?及了笄你可就是大姑娘了,就能嫁人了。你怎么一点都不重视?”喜乐略带抱怨。
“嫁人?”莫小染觉得好笑,“现在说这些好像有点早了吧?你都没嫁呢怎么就轮到我了?”
喜乐听她这么说,一时间愣住,随后脸红地嗔道:“你。。。你。。。说你的事儿呢,怎么就扯到我头上来了。。。”
莫小染刚好也写完了方子,看着喜乐娇羞的模样,笑着走上去挽着她,语气带着调侃:“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和夜魄两个在一起就没想过要执手到老?”
“哎呀,说这些作什么?”喜乐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看着莫小染满是坏笑的脸,又忍不住大声地吼起来,以掩饰刚才的尴尬,“你少捉弄我!不要转移话题!”
“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了。那你说怎么过嘛,这方面我实在没什么经验。”莫小染从来都是把过生日和请客吃饭画上等号的。
“你说这样好不好?咱们回沈园去。师傅、二哥他们都在那里,大家在一起聚聚热闹些。再说了,你及笄总得有个长辈见证不是?”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也想回去看看沈大哥。这都分别了一个多月了,也不知他恢复得好不好。”莫小染欣然同意喜乐的意见。
“你很喜欢沈逸远啊?”喜乐试探地问。
“沈大哥是我的第一个病人,那时在沈园我们也是很聊得来,要是论感情,他在我心里也是不一样的吧。”
段离潇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一疼,低叹道:“没错,是关于逸远。”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是说已经开始接受治疗了吗?”
“这是师傅给你的信,你看看吧。”
莫小染越往下看越觉得不敢相信,从第一次小金蛇进入他体内,他就已经出现排斥现象了。所以老头子不敢再冒风险,这半个月只有拼命维持他的生命。可是。。。现在病情已经快控制不住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莫小染不知不觉中已让眼泪模糊了双眼。
段离潇疼惜地为她揩去泪水。
“怎么变成这样了。。。。好好的,怎么会出现排斥现象了。。是那本书记载的法子错了吗?没可能啊,师傅也说可以的。”莫小染继续抽噎着,“他还让师傅瞒着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可是。。。可是他却叫师傅瞒我。。。呜呜呜~”
“莫儿,回去吧,回沈园去。去找逸远,他会高兴的。”段离潇轻轻抱着莫小染,用安抚的声音说道。
莫小染狠狠点头,任眼泪放肆地流。
一路上马车狂奔,喜乐握住莫小染的手,默默地支持她。一行四人到达沈园时已经是深夜。为了不打扰其他人休息,大家由千水带领,先在各自的客房住下了。
次日,天还没亮,莫小染就起床了。昨晚一直辗转难眠,心心念念的都是沈逸远如今的身体状况。昨天自己还专门拉住千水讯问了些情况,谁知那个少年一开口喊了声公子眼眶就红了,莫小染想了想,心里抽痛,也没有再问下去。果真已经到了这一刻了吗?
独自走在花园里,莫小染感到阵阵无力和寒冷,无法逃离的寒冷。。。。冷的是心。莫小染望着那片凋谢的梅林,明年它还会开吗,像那个少年一般让人温暖?
“莫丫头。”
“师傅。。。”莫小染转身,老头子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
“梅花已经谢了啊,又是一年了。。。你知道吗,那年我遇见她,就是在梅树下。那时。。。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后来她嫁了人。。再后来,她死了。。。死了。。。我也没了念想,只有对着这梅花寄托我对她的思念。。。以及我对她无尽的爱意。。”
“师傅。。。”
老头子注视着莫小染,眼神里满是哀伤。莫小染觉得这种眼神,好熟悉。
“沈大哥,也会像这梅花一样吗?”
“莫丫头,人这一辈子,来去匆匆几十年,得到过也失去过,只有学会接受,才能变得勇敢。老夫希望自己的徒儿都是勇敢的人。”老头子的声音里尽是无奈,还有激励。
听了老头子的话,莫小染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可她还是打起精神,“我可以再试一次!我相信我可以让情况好转!”
“他的身子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我宁愿他安静地走,也不愿他再受这份痛苦!”
“师傅。。。这。。。也算是你对你那位故人的承诺吗?”
“是。我尽力了,让这孩子没有痛苦地走,我想她。。也会这样做。好好陪陪他吧,老夫知道你们彼此的感情,只是今生。。。有缘无份了。”老头子看了眼低头哭泣的莫小染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莫小染轻手轻脚地走进沈逸远的房间,刚才自己去找了二巧,二巧见她来了,露出微微惊讶,随后便眼睛湿润。莫小染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因为她的心里也十分难受。如今才发现,她们都是对现实无可奈何的人,只能默默接受,然后任自己被这些阴霾所吞噬。
进了门,才发现千水一直守在这里。千水见了莫小染正要出声,却被制止。千水明白地退了出去。
莫小染看着床上的沈逸远,才一个月没见,他就已经病来如山倒了。原来那么温润的一个人,如今却。。。病入膏盲。。。他才二十岁啊。睡梦中他还皱着眉,是什么让他连一个好觉都睡不安稳?
忍住想大声痛哭的冲动,莫小染为他盖好身上的被子。沈逸远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轻轻一哼,舒展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