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年春意阑珊,外界qun山披绿,处处生机。
昆仑山山脉下一个四季荒芜的山谷,满目肃杀,耳畔风声萧瑟。
这等穷山恶水之地,生活着一qun所谓的隐退高人,相传曾经皆为江湖上被受唾弃之士,恶贯满盈,无礼义廉耻之说,江湖人称此地为恶人谷。
后来也有不少外界人士来到此地驻扎,一间偌大的赌坊屹立在平静的山岗中,这片弹完之地才渐渐热闹起来,熙熙攘攘的商铺和茅屋分布在周围,脚下一片凹凸不平的黄土。
谷内一座隐蔽的山脚下,灌木丛生,正是黄昏时分,山头的夕阳映红了天际,霞光照射着一座占地算大的木屋。
篱笆前的少女一脚踏在矮凳上,一手抡起斧头,随着一声蓄力的吼声,跟前的圆木被劈成两半,应声落地。
她一袭白色短褐劲装,线条柔美的颈项和锁骨清晰可见,半扎的青丝慵懒地束在脑后,用一支雕花木簪固定,令人百般想象指尖轻抚那些发丝的触感。
天空偶尔飞过几只孤雁,发出哀怨的鸣叫。
一阵大风吹过屋前一片约莫人高的杂草,阵阵轻拂她的秀发,清风舒爽。
她将耳边垂下的发丝撂倒耳后,露出甜美的笑容,眸子里是深沉的明灰色,脸上带着丝丝稚气。
“二妹,我们回来了。”
一个墨发束起高冠的少年唤着,手里捧着一堆刚从集市买回来的东西。
与他并肩走在一起的中年男子,约莫近四十,不惑之年,身形高大,ChiLuo的上身系着油腻到发黑的围布,光亮的头顶与两颊一圈浓密络腮胡是他的特征,谷中人叫他屠千刀,是恶人之一。
“哥,屠千刀,你们回来了。”女子放下斧头迎上前去。
“这是晚上的伙食。”千冷说道。
“今日什么日子。”千雪翻看着千冷怀中的食材。
“今日是你及笄之礼,老夫许你喝酒,咱爷仨喝个痛快,还不拿去煮了。”屠千刀大笑,声音浑厚粗犷。
“嗯。”千雪重重点头。
不多时,屋顶升起袅袅炊烟,屠千刀坐在院儿中举着茶壶猛灌了一口,朝磨刀石上喷了一口茶水,悠闲地磨起菜刀来。
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曾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堂主之一,原名屠小刀。
公元一四零二年,朱棣明成祖继位,年号永乐,江湖势力已然庞大惊人。
八大宗派、六大世家、为数不少的隐世门派,更有数不尽的江湖帮派相继壮大,互相合作,甚至与朝廷官员相连。
朱棣便安排锦衣卫作为秘密组织,暗中辅助早期安排的精干谋臣,以收集天下武功秘籍为由,挑唆起各门派势力之间的矛盾,甚至散布《九yin真经》重出江湖的谣言,扬言‘得九yin真经者得天下’欲将武林全部铲除。
屠千刀满手血光,心怀侠义的他开始痛恨自己,痛恨锦衣卫。
后来锦衣卫得势,被东厂诬陷,又因练《修罗yin煞功》变得性情不定,不受控制。
朱棣大怒,将锦衣卫统领斩首,副统领皇甫遥连夜带着一众锦衣卫逃离京城,屠千刀则趁乱脱离了锦衣卫。
从此,江湖又多出一个邪派,也称锦衣卫,但与朝廷再无瓜葛。
屠千刀逃离锦衣卫后,一路南下,来到成都,做了一个普通的江湖人,过着平凡的日子。
事隔一年后,屠千刀架着马车准备去往洛阳找故友叙旧。
正是夜半三更,月明风清,他zui里哼着小曲,不时扯着酒壶猛灌一口酒,酣畅淋漓。
须臾,前方一团黑影向他疾速移动,屠千刀以为自己喝多了,他借着月光定了定神,只见三个身着同色袍子的男女手持流苏长剑,个个身中数刀,血迹斑斑,不时望向身后。
屠千刀赶忙握住缰绳停下了马车。
其中一男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幼女,大约才五岁,牵着一个男孩,看样子也年长不了多少。
三人看到屠千刀,心中大喜,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
其中为首的女子慌忙道:“英雄,求求你救救这俩孩子,带上他们,走得越远越好,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语气诚恳无助。
屠千刀没来得及想太多,孩子总是无辜的,他将俩孩子抱上马车,回过头,只见三人跪在地上。
女子捂着胸口泰然道:“这俩孩子名曰千雪与千冷,是驻地在洛阳天罡帮帮主的孩子,帮派上下惨遭灭门,求英雄一定让他们活下去,我们三人在此抵挡,快走!”
屠千刀深深看了他们一眼,重重道:“好!在下一定不负所托!”
话落,屠千刀将马车调头,扬鞭远去。
心中大石落地,三人转过身拔出长剑,并肩而立,月色将三人的背影拉得很长,仿佛无人能将他们打败。
“帮主已经先去了,要死咱们一块儿死!”女子怒吼。
少顷,从远处隐约传来刀剑撞击的声音,屠千刀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孩子,坐好了。”
马车内,九岁的男孩紧紧抱着五岁的幼女,屠千刀的马车一直沿着洛阳外偏僻的小径前行,终于误入恶人谷。
屠千刀后来才明白,江湖上传闻的这千般恶人,不过是曾和他一般境遇,或心怀狭义不愿被恶势力同化,或心下看淡江湖纷争,最终选择在这里安生立命。
十年来,屠千刀待千冷千雪如亲生骨ròu,对年幼的妹妹更是爱护有加,粗中有细,谷中人问他起关于两个孩子的事,他从来只字不提。
“屠千刀!”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唤着他的名字,zui里含着烟斗笑嘻嘻向他走来,他右眼带着黑色眼罩,另一只眼睛笑如弯月,这健步如飞的模样,让人不愿相信他已迈入古稀之年。
“个老不死的,定是闻着味儿来的吧,你那眼罩下是猫鼻子无疑了!”屠千刀笑着嗔怪道。
二人正说笑间,又来了不少人。
“独眼龙,你腿倒ting利索,我们都是随了礼的,你想吃白食么。”拎着叫花鸡,身穿破洞百家衣的中年男子一脸不悦。
“老叫花,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拎只鸡算啥,我这坛子,可是埋了五年的金陵美酒。”体型清瘦,颧骨一颗大痣的男子裴老五嗤笑道。
“嘁,不知你们在争哪般,一个个只管等着吃现成的。”身穿灰色道袍,花发披散的妇人打趣着,手里捧着一包荷叶,里面是煮熟的牛ròu。
屠千刀心中一愣,放下手中的活儿,有些不知所措:“蓝道姑,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雪儿十五岁生辰,及笄之年,叫了这么些年的叔伯姑姑,可不能白叫。”蓝道姑说。
屠千刀摸着光亮的头顶,不住点头。
“诶,怎么不见老金头。”独眼龙左右张望。
老叫花冷哼一声:“定是在赌坊里泡着呢,管他作甚。”
“那……都坐吧。”屠千刀示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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