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卑职查到温侯府邸占地十余亩,建筑逾越,非侯爵规格。”
“大人,卑职在城南城隍庙内发现灾民数百,奄奄一息,近乎饿死。”
“大人,卑职查阅温县账簿,今年即将上交的粮税不翼而飞。”
“大人,卑职在温侯府中的地窖下发现一大批粮食。”
“………”
每隔五六分钟,就有一甲士前来汇报,一桩桩,一件件,不是和温侯府邸有关,就是温县的诸多不法之处。
但无论哪件事情,无一例外,矛头都指向了新到来的吕布。
吕布双眼微眯,静静的看着。
旁边贾诩的脸上显出凝重之色。
王允这一招,其“五二三”实很简陋。
无外乎栽赃嫁祸,但却很致命,直击他们的要害。
他们虽然是刚来,按道理无论搜出什么来都和他们没关系。
但这架不住对方的隐射以及舆论的影响。
一个带兵的侯爷,住的府邸超越了侯爵规格,第一年应该继续上交给朝廷的税收在侯府中发现。
为了避免检查,将城内穷苦之人驱赶到城隍庙,不给予救援,反而等着他们死。
……
这些东西,传到朝廷上,就是逾越,居心叵测,心性残暴,胆大妄为。
若再有王允这个素有民望的官员在旁边推一把,吕布还能怎么辩解?
这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能从一个郡望世家中走出来的人才,果然都不是善茬。
等第十三件能定罪的事情汇报上来后,王允望向吕布,冷声道:
“温侯,刚刚的汇报你应该都听到了吧?可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吕布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事情确凿,王校尉上报便是。”
他没有辩解。
也没想着辩解。
在对方精心准备的面前,这个时候说再多话也没用。
“好。”
王允嘴角微翘,大喊一声道:“那老夫就在朝堂上等着温侯了。”
虽然搜出了这么多‘罪状’,但以他的职位对吕布这个温侯并没有处置之权。
到时候还是得在朝廷上论罪。
不过有这么多铁证,还有他这么多年经营出来的名声,吕布这次定当罪责难逃。
哼,灭族之仇,他必要报之。
王允带着人很轻松的走了。
吕布在最后一刻其实很想当场下令将这些人斩杀,一了百了。
但最后,他忍住了。
克制住了。
现在如果杀了王允,除非造反,不然他绝对再无第二条路所选。
而造反。
在汉灵帝未死前造反。
只会将朝廷上的矛盾,彻底转移到自己身上,不是明智之举。
他还需要更长一些时间发展。
吕布抬起头,望向脸色煞白,瑟瑟发抖的刘渊,冰冷道:“来人,将此人压入大牢。”
不用想,那些事情都是眼前这个死胖子自以为是做出来的。
当然,其中可能还有王允的影子,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温县,需要来上一场大清洗。
“是。”
两个重甲将士立即将刘渊拉下去,刘渊回过神来,大肆喊着求饶,救命。
涕泗横流。
但吕布望都未望他一眼。
他现在动不了王允,但一个治下犯错的县令,却是能随手拿捏。
“温侯,末将愿为您作证,那些都是刘渊这个小人做的。”
魏延诚恳道。
看了这么久,他也看出吕布和王允有仇,被王允阴了一把。
若是不能洗清罪名,这刚受封的温侯,随时有着被拿掉的可能。
在默不作声和得罪河南尹,司隶校尉,素有民望的王允的两种选择上。
魏延选择了后者. .........
有点报答吕布为他主持公道的意味,但更多的还是为了一个公道。
他就是因为没有公道,才多年蹉跎。
不想再看到恩人也因为公道而错失平步青云的机会。
不待吕布说话,贾诩摇了摇头,开口道:“魏县尉有心了,想要解开这个诬陷之名,远不是作证就能解决的。”
如果作证有用,那这世间岂还会有这么多不公和嚣张跋扈之辈?
魏延愣在那里,有些不解,也有些羞愧。
“无需如此,阴谋诡计,只是小道,就凭这个,还不至于能拿本将怎么样。”
吕布站起身来,拍了拍魏延的肩膀,有些欣慰,起码魏延的态度在这,证明离收服不远了。
带着人往偏殿走去。
虽然有些生气,接风洗成的人也被关入了大牢,但并不妨碍他吃饭。
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麻烦。
简单的吃完之后,吕布,贾诩,高顺,魏延,曹性,五人齐聚一堂。
“贾诩,你暂代温县县令之职。”
“魏延,你先继续任县尉,做好城防工作,有闲暇时,可带部曲在军营中观摩大军训练。.”
“高顺,曹性,你二人坐镇军营。”
“是。”
简单的吩咐了后,高顺,曹性,魏延三人下去,贾诩留在原地,看了一眼吕布,淡笑着道:
“温侯,可还在思虑解决之道?”
吕布眉头一挑,反问道:“文和有了办法?”
“诩不才,刚刚想到了一条。”贾诩虽然口上谦虚,但眼中的得色却掩藏不住。
这么久终于能在主公面前露一下脸,不容易啊。
“哦?不巧,本将也刚刚想到了一个办法,不如你我各自写在手心,看看是否相同如何?”
吕布玩味的笑道。
贾诩眼中闪过一抹讶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