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做完早饭放好的应无悔早早的出了门。

    贺雲琪没有卫风的鬼叫声果断的睡晚了,王斌又不敢去打扰她,一直等到日头高升,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才悠然醒来。

    睡了一个好觉的贺雲琪心情非常好,飞快地收拾好,吃了应无悔留下地美味早餐,带着王斌出门,只是开门迈出的脚刚跨了半步又退了回来,无奈的看着门口蜷着的卫风:“你想干什么,真的想被我收掉吗?”

    她现在无比急切地想要将这个死皮赖脸地鬼融入鬼门,但是卫风并没有感觉到她地心情。

    卫风将自己团成一团,趴在门边盆栽后地一小块阴影里,像一只可怜兮兮的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一样,嘴里发出轻微的“呜呜~~~~(_)~~~~”声。

    若非鬼没有眼泪,他现在的脸上肯定时泪流满面。

    看到这样的卫风贺雲琪难得的心软了一下,暗自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不近人情了。当然,这样的想法只停留在她听清卫风嘴里嘟囔的话之前。

    “小琪琪长大了,只要年轻男人不要我了~~~~呜呜~~~~”卫风呜咽的哭声中还夹杂着大量的絮絮叨叨的话语。作为一只有些道行的鬼,他的哭声能在门外自己形成一个回声似的震荡效果,伴随着哭声的渐渐增大,门前被阳光直射的地方也渐渐阴冷下来。

    显然阳光根本对他没用,他所在那个小阴影里就是为了装可怜。

    “怎么了?”王斌好奇的朝屋外看了看,没发现异常,好奇的问。

    卫风没有刻意显形的时候他是看不到卫风的。不过幸好他现在看不见卫风,因为卫风在他出来的时候,如离弦之箭一样冲到他的狡辩,抱着他的一根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着。当然,这个一把鼻涕一把泪是形容词,总之卫风抱大腿哭求的姿势非常难看,让贺雲琪忍不住的青筋暴跳。

    不过在卫风不再哭泣的时候,门外那种萦绕不去的寒气渐渐散去,温度逐渐回升到了正常的水平。

    贺雲琪每次想到要把卫风送走的时候,思绪总是会被莫名的岔开,然后就慢慢忽略了这件事情。现在贺雲琪就已经淡忘了刚开门时想要把它送走地想法。

    “你自己显形,我可不浪费东西。”贺雲琪看到卫风僵在门口不敢下脚不敢迈步地样子,难得地发了善心。

    卫风闻言立刻显形出现在王斌面前,然后用它有别于任何鬼魂地独特声音在王斌耳边发嗲:“小斌斌啊帮帮我吧,人家真的离不开小琪琪啊,人家可从来都没有害过人的哦,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嘛。”

    王斌看到近在眼前地卫风,身体更加僵硬。见过真正凶狠丑陋地恶鬼,王斌对卫风这个除了会飘会隐形地鬼,并不怎么害怕它,但是他实在受不了一个男人,呃男鬼发出这种比小女生还小女生地发嗲声音。

    王斌面容不断抽搐地听着卫风地求情话语,最终还是忍不住向冷着眼看着这出闹剧地贺雲琪。他心里对这个抓不住、打不着的鬼也很无奈,但他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自以为是得帮它求情。

    他在贺雲琪心中的地位未必比卫风高,至少他向卫风这样作死肯定会被揍得很惨。

    王斌纠结的神色取悦了贺雲琪,她不去理会装疯卖傻地卫风,带着王斌就往外走。

    “等等我,小琪琪怎么能单独跟这个小白脸去约会,不行,你必须带上我。”卫风带着阴风缠住卫风地脚,不让他前进一步。

    王斌诧异的看了看马上就要升到正中位置地火热骄阳,又看了看地上拽着自己双腿死活不松开地卫风。在太阳下还能这么活泼?不是说鬼魂之类的都很害怕阳光吗?这个说话嗲得要死的卫风怎么可以在大白天的出来?

    其实卫风虽然不惧阳光,但顶着烈日出来也是很不舒服地,只是它为了死皮赖脸地跟着一起出去,哪还顾得上这一点不舒服。

    “你不行。”贺雲琪头疼地从地上把卫风扯起来,几步走到门边,把他扔了进去,恶狠狠地威胁“地下室还有些材料,你今天地任务就是在家给我做辟邪朱砂,我回来后会检查,做得不好我就把你交给鬼差。”

    朱砂辟的邪里本就有鬼,居然让一只鬼去做辟邪朱砂,王斌都觉得她这是在为难卫风,哪只卫风听到这话以后,欢天喜地的就飘走了,好像它真的能做出辟邪的朱砂一样。

    贺雲琪固然是找一个借口,不让卫风跟出来,另一方面也是想试探一下卫风。她昨晚在卧室的角落里发现了两盒上品朱砂。这些朱砂并不是市面上买的那种,而是经过炼制,带着灵力的朱砂,而且明显不是新作的。

    这个世界的一年前,贺雲琪还在学校里称王称霸呢,根本没接触过这些事物,显然不会是她自己做的,那么只有自称从小跟着她,以前也来过这里的卫风了。

    卫风去做朱砂,贺雲琪带着王斌去西城的公墓。

    现在不是上坟祭祖的日子,公墓附近显得十分冷清,进去以后,只看见满山遍野的墓碑、坟丘,即使在灿烂的阳光下仍然有些阴森。

    贺雲琪看了一眼整个墓地的情况,发现这里确实是鬼魂的乐园,住了不少未能投胎的孤魂。只是现在是白天,这些孤魂不愿意出来罢了,察觉到有人靠近也只是缩头缩脑的观看。

    贺雲琪视线扫过去的时候,很快边躲进自己的坟堆里不敢冒出头来。

    王斌在陈妈的墓前站了许久,忽然对贺雲琪说道:“老板,你既然能通阴阳,那,你能不能让我妈出来和我见一面?”

    贺雲琪板着脸摇了摇头道:“人鬼疏途,见面又有什么用?”说完又觉得这样有些不近人情,放缓了语气接道:“陈妈一生为善,走时除了观念你,也算安详。这里也没有陈妈的魂魄,她恐怕已转世投胎去了。”

    陈妈死的时候贺雲琪并没有接触这些玄幻的事物,并不知陈妈的情况,只是她并没有从这个墓地感应到陈妈,显然她并不属于滞留阳间的鬼魂。王斌的愿望是注定无法达成的了。

    王斌只是因为不能见母亲最后一面而懊悔,却并不是当真要打搅母亲死后的安宁,死后能很快投胎转世是一件很好事,所以听了贺雲琪的话以后,他的心里只是有些遗憾到并未失望。

    拜祭完母亲,王斌身上的抑郁之气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变得鲜活了许多,仿佛有了些照片上阳光少年的气质,并不是很帅气的脸,笑起来有一种阳光普照的暖意。

    贺雲琪带他去墓地附近的店里买东西时,他的一个笑容居然让老板同意打折。

    贺雲琪身上的符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她没钱去买玉石和好的桃木材料,只能买最低层次的黄纸,然后晚上再去古玩市场陶一些桃木剑。

    现在的祭祀品店里东西看似齐全,但从贺雲琪的角度来看东西都太粗糙,黄纸质量很多不过关,一家一家逛下来,始终没有发现一家合格的。正在她快要灰心放弃的时候,在一家快要拆迁的老式纸扎店里看到了合格的黄纸,一问价格一张能裁出三四张黄符的纸居然就要块钱。贺雲琪买了一百张纸就花掉了万。

    原本还想买一些现成的香,但看看昂贵的价格,只能退而求其次的买了些材料回去自己做,就算这样,又花掉了一万多。财产一下子去了一半,心疼得她回去时得脸一直都是黑的。

    回去后贺雲琪一下午都没出房门,闷在房里看书,复习效果显著,但心情并没有好多少,依旧在为自己消逝的金钱伤感。

    躲在地下室做朱砂的卫风,到晚上才出现,它兴匆匆的捧着一盒朱砂飘到贺雲琪跟前,看到她瞅瞅的脸色后表情一僵,啪的一声扔掉朱砂,带着怒气冲下楼。

    不一会儿,楼下就传来卫风暴怒的吼声:“臭小子,你们出去的时候干什么,小琪琪怎么不高兴啦!”

    不等王斌有丝毫解释的声音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就传来上来,打斗间隙还能听到卫风的大喊:“臭小子,打架就打架,不许打坏东西,那些都是小琪琪喜欢的。”

    被他们闹出的动静烦得再也看不进去书得贺雲琪出来,从二楼栏杆往下,看到显出实体得卫风和王斌在客厅中央打得不可开交。

    应无悔在一旁默默地推沙发、挪椅子,为他们腾出更宽阔地打斗空间,而他每腾开一个地方,打斗中两人地战斗炮火就会顺势扩大,三方地配合倒是非常地默契。

    打得难分难解的一人一鬼还没有察觉到贺雲琪出来了,应无悔倒是眼尖,他正拖着一把椅子往后退,要将它挪到走道那边,一边拖动还一边抬头对贺雲琪露出一个温和好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