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回城区地时候,司机幽幽转醒,他好像对车子开入废厂区后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只在看到王斌这个绑匪时吓了一跳。
贺雲琪当着他的面一巴掌拍在王斌脑袋上,告诉他家里熊孩子用假枪冒充劫匪玩,司机也犹犹豫豫的相信了,但是当车子到胜利路紫金花园小区门口,几人下车以后,司机逃命一般开车离开了。
看他那样子不仅没有相信贺雲琪的谎话,还把贺雲琪也当作绑匪一伙了,想到这贺雲琪的拳头又有些发痒了。只是王斌的猪头脸已经没有了下拳头的地方,只能作罢。
“小姑娘,小王明显比你大很多,你冒充他长辈实在太假了,难怪那个小司机不肯相信你。”应无悔努力扯平身上皱巴巴的桃色长衫,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插嘴道。
这人长的一张好脸,说话永远这么让人生气,贺雲琪真想把他也打成猪头,但爱美本性和王珍珍硬教给她的良心作祟,让她没办法下手。
贺雲琪瞪着应无悔无辜的俊脸运了好一会儿气,最后败退,揪着王斌衣领,拖着他就往小区内走。边走边想,这男人还是不要长那么帅的好,打起来才不会那么心疼。
“唉唉,小姑娘,你们别走啊,你们走了我怎么办啊?我的钱包和手机落在小王开的那辆车上了。”应无悔快步追上来,一副要赖上贺雲琪的样子。
贺雲琪一脚踹开王斌:“你招来的,解决完了去区号报道。”说完不搭理两个人,快步离开。
紫金花园小区虽然距离主城区较远,但并不是真的偏僻小区,而是庆城一个老式的别墅小区,住在里面的都是一些有身家的人。
贺雲琪的别墅是十二岁时,贺兰笙送的生日礼物,一开始便写的贺雲琪的名字,并在贺雲琪十八岁的时候完全过户给她,所以没有被收回。
五年前,习惯大手大脚的贺雲琪嫌这边太远,不能回家就住在学校附近的大酒店里,偶尔才会来这边看看。
现在的贺雲琪早就被动不动刷爆卡的师父调教成一个勤俭节约的好孩子,住酒店这么浪费的事情,肯定时不干的。还有丢在酒店的那些行礼也需要早点拿回来。
别墅钥匙早就丢了,不过进门这件事难不倒贺雲琪,直接驱动灵力打开了门锁。别墅里面因为一直保姆做定期清洁,并不脏乱,虽然一个月因为母亲的吩咐,保姆没再过来,但也只是积了一层薄灰,不影响使用。
贺雲琪直奔二楼自己的房间,痛痛快快的洗漱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才一身清爽的走出来。
王斌已经进来,正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手里还拿着一罐啤酒,很享受的喝着。
“不错嘛,居然没逃跑。”贺雲琪依着二楼栏杆,视线扫过王斌手中已开封的啤酒,换了一副语气“看样子,你溜门撬锁的本事不赖啊。”
王斌立马呛住,咳嗽着把啤酒罐子往茶几上一放,老老实实的站起来,解释道:“门没关,我才直接进来的,还有啤酒,啤酒,是我刚才买的,不是家里的,还有给您买的果汁。”说着从茶几上放着的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了两罐果汁饮料。
“哦,那这次算了,下不为例。”贺雲琪本也只想警告他一下,免得他以后也不敲门就进来,看他还算老实,又懂得讨好自己,就不再计较了。正要转身,忽然看到一只黑乎乎的手从茶几另一边伸过来,悄悄的摸向王斌放下的那一罐啤酒。
从那只手的颜色、长度和外形明显不似活人,贺雲琪瞪圆了眼睛,伸手将放在卧室的降魔棒召唤过来,指着客厅喝问“什么东西?”
那东西在王斌后面,隔着一个茶几,王斌看到贺雲琪的降魔棒指着自己,上面有危险的气息,吓了一跳,赶紧举起手来,“我,我,我,我是王斌。”
贺雲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从二楼一跃而下,戒备的走上前,伸手将王斌拽开,手中降魔棒仍旧对着茶几另一面:“再不回答别怪我棒下无情了。”
王斌诧异的看着贺雲琪指着的方向,那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随即想到刚经历的那一场鬼打墙,已经不那么笃定眼睛看到的就是真实的了。他自认武力还行,但对付这些鬼鬼怪怪的东西十分无力,他看贺雲琪严肃的样子比在废厂区的时候紧张多了,也在猜测这个鬼怪有多厉害。只好乖乖的躲在贺雲琪身后。
贺雲琪发现这只鬼的时候,这个鬼已经大胆的爬上茶几,用黑乎乎的手捧着茶几上的半罐啤酒,甚至伸出长长的舌头去舔啤酒罐上流下的沫子。
虽然它并不能真的接到啤酒沫子,但它仍然一脸猥琐的重复着这个动作,活脱脱一副贪杯老酒鬼的样子,看得贺雲琪一脸恶寒。
老酒鬼听到贺雲琪的喝问,这老鬼还对着贺雲琪做了地道地鬼脸,然后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王斌。
显然他也以为贺雲琪说的是王斌,哪知贺雲琪突然就跳下来,把王斌拉到后面去后仍旧对着它所在的方向说话。
这时,这只鬼才明白贺雲琪可能是看得到它了。为了验证自己的揣测,它也没有回答贺雲琪的问话,便向贺雲琪飘了过来,
“别过来。”贺雲琪降魔棒上突然划出一道闪电,劈在正前方的空气中。
老酒鬼被贺雲琪一道闪电打得浑身焦黑,头上还冒着黑烟,可怜兮兮的站在原地,双手高举一副投降的样子,再也不敢乱飘了。
“说吧,你是哪儿冒出来的死鬼,躲在我家里想干什么?”贺雲琪挥舞了两下降魔棒威胁道。
老酒鬼抖了抖身子,将身上黑灰抖落,黑灰落在地上后化为无形,而老酒鬼也变成了一幅西装革履的精英样子。
它的样貌看起来和活人没什么差别,甚至比大部分活人的气色还要好些。那张身前也算帅气的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向贺雲琪和王斌十分热络的挥了挥手,若是其他人看到,肯定以为自己跟他是熟人了。
贺雲琪见它还不老实,举起附魔棒又要打过去,老酒鬼才哆嗦一下老实站好,但表情却无限委屈:“小琪琪,今天都不可爱了,居然要打人家,嘤嘤嘤——”
贺雲琪听到这个“嘤嘤嘤”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只想立刻挥棒打散这个老不正经的酒鬼。就看它现形时驾轻就熟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一只很有道行的老鬼,偏偏说话是一个劲装嫩,那嗲嗲的语气,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老酒鬼似乎很了解贺雲琪的脾气,看她快要到发飙边缘,立刻收敛,乖乖的回答道:“我叫卫风,我一直就在这里的。”
“一直就在这里?”贺雲琪想到以前在这里做过的那些花痴校草的丢人事儿,恼羞成怒起来。
卫风还不知死活的点点头,一脸希冀的说:“对啊,对啊,小时候的小琪琪好可爱啊,真想时间倒流,能继续捏捏小琪琪的小脸蛋儿啊。”
贺雲琪顿时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问道:“所以,我以前在这便住的时候,晚上把我脸捏肿了的人就是你?”
贺雲琪想到自己从小时候做的各种蠢事都被这只鬼看到,还从小被这只鬼欺负就觉得浑身难受,恨不得马上把这家伙打下去投胎。
卫风感觉道贺雲琪的怒气,弱弱的举起两根手指头道:“就,就捏了两次啊,小琪琪受伤了,人家也心疼嘛。”说完还不好意思的看了贺雲琪一眼才低着头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
贺雲琪暴跳:“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个臭酒鬼,赶紧从我家滚出去,否则我就把你打回地狱。”
“别啊,小琪琪啊,人家都跟了你那么多年了,以咱们的交情,你不会真的把我打回地府去吧,那地方阴森森的,真的好恐怖的咧。人家不要过去嘛”卫风委屈得想扑上来抱大腿,但它根本近不了贺雲琪得身,一着急,又“嘤嘤嘤”的哭起来。
“谁在哭?”穿着小熊印花围裙的应无悔端着一个大托盘,从厨房那边走出来,托盘上的几盘热腾腾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下子打破了现场的气氛。
“啊,你这个小白脸是谁?你怎么进到小琪琪家里来的,老实交代,你对小琪琪有什么不良企图。”
贺雲琪还没有发问,刚才还一副弱柳扶风状哭泣的卫风,立刻暴跳起来,快速飘到应无悔跟前,勾起拳头对着应无悔的俊脸一边锤一边问,就像一个刚发现自己家白菜被猪拱了的女儿控老父亲。
可惜,它的拳头全都穿过了应无悔的脸,除了给他带去了些许凉意外,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打击,依旧帅得惊天动地。
“他怎么也在我家里?”贺雲琪扭头问王斌,王斌看了应无悔一眼,结结巴巴得回道:“他今晚也没地方去,就,就先,住,住一晚。”
“什么,这小白脸还想再小琪琪的家里过夜,不行,绝对不行。”卫风听到这话,更加凶猛的对着应无悔的脸打着左勾拳、右勾拳、左右直拳。
应无悔将托盘放下,将菜一一摆上餐桌后,才笑咪咪的说道:“我有交房租哦。”
贺雲琪从下午放学一直折腾到现在,确实很饿了,而且从桌上食物的香气和卖相可以看出,应无悔的厨艺不比酒店的大厨差。就冲这勉强收留他一晚也不是不可以的,当即点了点头,答应他留下来。
卫风抓狂的大吼,挥拳的速度更快了,应无悔一副一无所觉的样子,连自己问过的谁在哭这句话也忘记了,脚步轻快的走回厨房端了米饭和碗筷过来。
倒是贺雲琪被卫风的王八拳晃得眼晕,降魔棒一挥,将他弹到墙壁上与壁画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