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欢儿那张楚楚动人的俏脸,让杨健新不禁心动神驰,看得呆了。
韩欢儿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嘻笑道:“你看着我干嘛?”
杨健新微笑道:“欢儿,你真的太美了!”
韩欢儿嫣然一笑,道:“别贫,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杨健新道:“找到出口。”
韩欢儿道:“不错,若是找不到出口,我们就要被困在这里,活活饿死。你难道忍心在这里饿死吗?”
杨健新道:“若能和你一起死,我也快活的很。如果上天真要让我们同穴而死,那也没办法啊,我乐意。”
韩欢儿笑道:“你想死,我可不愿,爷爷他们正在等着我呢,待会找到出口了,我偏不让你出去,将你困在这里,活活饿死你!”
杨健新道:“好啊,不过我死了,你估计也活不了多少了,所以还是不要出去了,待在这里,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二人此番经历大难之后,心中早已互相印合,彼此都能猜透对方心意,杨健新知道她对自己一往情深,她这般开玩笑,是在经历大难之后的放松,索性跟她开到底。
他们两人死啊活的言语,尽数说出,也不怕真的被这些话说中,二人心性豁达,殊无心机,对这些凡语禁语毫不忌讳,想说就说,不管如何,心中始终豁然。
韩欢儿道:“杨大哥,不要开玩笑了,我们找出口吧。再耽误的话,我们便要忍受饥饿了,到时候便有苦受了。”
杨健新听她提醒,这才想起自己除了一顿早饭,还没吃过,此时腹中似乎隐隐有些饿意,料知韩欢儿此刻必定也有这番感觉,便道:“欢儿,你现在不饿吗?”
韩欢儿道:“谁说不饿啊?到现在我们还没尝过一点饭菜,真想这儿能够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摆满了饭菜,这样我们就能吃顿好的,纵然死了,也能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好受多了。你还说这些话,先前我还不感觉到的,现在肚子越来越饿了。快找机关!”
杨健新微笑道:“这不是你先提起的吗?”韩欢儿道:“就算是我先提起的,也只怪你,谁叫你又提一次的?”
杨健新心道:“你也刁蛮的,是你先说的,便要怪在我头上。”
心中虽如此想,但对韩欢儿仍是觉得可爱,便道:“好,便是我的错。时辰不多了,我们快些找吧。”
韩欢儿嫣然一笑,便将眼光移向四围石壁,寻找这石壁上的机关,她也不知道机关便是在石壁之上,只是她直觉让她觉得这机关多半便是在这石壁之上,说不定便是这些字中有玄机。
她用她的纤纤素手,在字里行间四处索,但摸了好久,终究还是一无所获。杨健新也在这些字中索,从头至尾,摸了一遍,但也没有任何进展。
那四角上的铜灯,还在散发着光芒,没有动,这里没有风,没有风,这灯火便不会动,虽然二人在石壁面前浮动,引起周围的风动,但这微弱无比,不足以让这四支烛火跳动。
韩欢儿和杨健新索了好一会儿,见周围毫无动静,连一丝动静都没有,连呼吸声都可听到。韩欢儿道:“杨大哥,怎么办啊?看来我们真要困死在这里了。”
杨健新握着她的玉手,道:“欢儿,尽管如此,我们也不会寂.寞,毕竟我们两个能够在一起,天下又有多少相知相爱的人在这些困境之中,还能够在一起,我们是幸福的。”
韩欢儿眼泪簌簌地落下,哭道:“但我不想死,我也不想让你死,我们还要好好过日子,在山上,在梅花丛中……你快想想办法啊。”
杨健新见她哭得伤心,自己心中也隐隐有了酸意,直欲哭将出来,可他怎能在这种情境之下哭呢?这样只会增加痛苦,他要坚强,要坚持,没有到最后的关头,绝不会放弃,他用他的手轻轻擦干韩欢儿的眼泪,从眼角到鼻梁之间,动作轻柔,足见.抚。
杨健新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安慰道:“欢儿,别怕,在这紧要关头,我们更要坚强,还没到最后关头呢,我们绝不能放弃!再找找,看能否找到出入的机关所在!”
韩欢儿的眼泪已经干了,她抬起头来,望着杨健新道:“好,听你的。”
杨健新和韩欢儿便又开始寻找,杨健新抬头望向刚才落下之处,施展轻功,一跃而上,用双手在上面敲击,看是否是空的?
但当双手触及之时,便觉得这上面厚实无比,宛如一块石头一般,就好像先前他们从这口中下落,一会儿的时间,这跌落之处便即俞合,像人的伤口一样。
双手敲击之时,连叮叮咚咚的声响也未发出,杨健新几番起落,但终究无功而返,最后落下地时,一脸死灰,着实吓人。
韩欢儿见他脸色吓人,便即握住他的手,道:“杨大哥,怎么样?”
杨健新摇头,脸上毫无表情,先前他虽然安慰韩欢儿,说一定能够找到出口,但他心里也明白,若要找到隐藏在这里的机关,谈何容易,他只不过要安慰她而已,他不愿让她痛苦让她伤心。
现在唯一的希望已经落空,他再坚强的心,此刻也如石沉大海一般,希望已经一去不复返,有的只是失望,无助,迷途,他的脸苍白无力,似乎生了重病一般,韩欢儿见他脸色如此害怕,关切道:“杨大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杨健新勉强笑道:“我没事的,我……我只是这般纵跃了几次,累了而已,你不用担心的。”
韩欢儿也是聪明之人,他的这般言语,怎能瞒得住她?
韩欢儿料知杨健新刚才的纵跃,便将最后唯一的希望都灭掉了,便扑在他怀里,道:“杨大哥,我们已经尽力了,虽然找不到出口,但你还有我啊,我们一起饿死在这里,也总算比恶蟒吃掉的好。欢儿不会怪你的,能够和大哥一起死,我愿意。如果有来生,我还会喜欢你的!”
杨健新此刻听她吐露心意,自己心中着实温暖,先前的种种忧郁,已经化为轻烟,随着风,慢慢地远去,留下的就只有韩欢儿对他的温意。
他紧紧地抱着韩欢儿,觉得在临死之前还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真是幸福无比。
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已忘了身处困境,心中装满的是柔情蜜意。突然杨健新看到了这刀法之中的一个“刀”字有些异样,他心中灵机一动,便道:“欢儿,我们有救了!”
韩欢儿急忙从他怀里钻起,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杨健新指着那无情绝刀中的刀字,高兴地说道:“你看那个刀字,与其他的是不是有些不同?”
韩欢儿顺着他的手指瞧去,见到那个“刀”字,便觉它比其余的三个字都稍大一些,这刀字笔划只有两比,而“无”“情”“绝”三字的笔划都比它多,要说大,该是这个情字才是,可偏偏就是刀字,这其中似乎便有蹊跷。
韩欢儿突然灵光一闪,道:“你是说这刀字这般奇特,便是这机关所在。”
杨健新道:“是啊,这个刀字刻得这般大,肯定便是机关所在!”
韩欢儿拍手叫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们不用死了!”
杨健新道:“看你高兴的样,这还不确定呢,说不定又是白忙一场,到时又要伤心了。”
韩欢儿不等他说完,早已奔过去,用右手按在刀字上面,只觉得这刀字便渐渐地突出来,待到最后,已经有一寸在外面了,韩欢儿一脸笑容,终于机关起动了。
她跑回杨健新身旁,看着机关的开起,但是直等了一会儿,这刀字还在那儿,但机关却未开起,韩欢儿一脸疑惑,瞧着杨健新,道:“怎么办,机关不起动。”
杨健新思索了一会儿,道:“这刀字既然突出来了,我们便找对方法了,或许还有其他的字等着我们呢。快找找还有哪些特别的字?”
韩欢儿点头,两人便细细地从头到尾又将这刀法看了一遍,虽然看了,但他二人对这刀法毫无兴趣,只看字体有无异样,对其中的内容却一并不记。
不一会儿,二人便找出了三个字,与先前的刀字拼在一起,便是刀绝情无,正好是“无情绝刀”的倒序,可见建此机关者费尽了心思,将破解机关之术放到这些字中,这密密麻麻的数万字,一般人要想在其中找到这四个字,也是件难事。
而杨健新和韩欢儿却找到了,而且找得很对,这或许是二人聪明绝顶,亦或许是上天的眷顾,总算找到了机关。
韩欢儿迫不急待地用手去按那些字,杨健新按了最后那个无字,当这四个字尽数突起后,突然这些字中均发出了亮光,就像是被阳光照射后水面上的波光粼粼。
待这些字散发出光芒之后,突然二人对面的那石壁中间现出了一道线,越来越大,越来越宽,原来这是两道石门,石门缓缓开启,里面现出另一间密室,这密室似乎是圆的,里面也是通亮一片,似乎早已有人等着二人到来一样。
韩欢儿和杨健新满是欢喜,经过无数次的努力,终于能够看到密室的开启,先前虽不知道这是什么机关,但此刻见到又一间密室出现在他们眼前,虽不知里面又会有何机关?
但终究离出去又近了一步,两人脸上一片笑容。杨健新拉着韩欢儿的手,奔入那间密室,当他们奔入后,后面的石门又缓缓开启,声音巨大。
但他们不管这石门如何,现在总算进了这间密室,纵然之后又将面临灾难,也不怕,因为他们彼此心有对方,相信能够应付这绝境,就算再大的灾难,也能两人连合,安然度过。
随着石门的缓缓闭合,二人回过头来,瞧着这间密室,究竟又是什么名堂?只见这间密室是圆的,圆壁之上安置了八盏铜灯,灯光虽不甚亮,但足已将这间密室照亮了。
墙壁之上又是刻满了文字,此间密室中的文字密密麻麻,似乎比先前那间更多,更有深度。
韩欢儿回过头来,道:“杨大哥,看来这里先前一定住着某位前辈先人,这石壁上的高深武功便是前辈的一生所学,可惜先前的无情绝刀我们不想学,若是能够学得,像前辈所说,在三十岁时便可行走江湖。”
杨健新道:“是啊,这些武功虽然高强,但也未必能够无往不胜,我看那无情绝刀便背弃了情这一字。
我爹爹常说,做人要有情义,无论是亲情、友情、爱情,还是兄弟情义,师徒情义,这些情义不能断。
练武也要有情有义,倘若忘记了这情义二字,那么这个人纵使能够练就天下最厉害的武功,也是空壳一个。”
韩欢儿静静地瞧着他的脸,听着他的话,当他说完后,便道:“你爹爹说得真有道理。我娘也是这么说的,他不说一个人若是要想练就最高深的武功,就不能断绝情字,情是练武的根基,若是没有了情,武功再高,也只能算是高手,而不能算是侠客。
她常教我练习这飞刀,需要心怀情义,每一个动作,每一把刀,都要有情,出刀杀人,绝不能错杀好人,不然便会后悔一辈子的。”
杨健新听她这般说,道:“李前辈的飞刀之所以能练到如此地步,一定是因为这个道理。她和我爹说的道理便是一样的,看来这天下的至高武功便离不开这个情字。
先前那无情绝刀却要让我们断绝一切情,恐怕也算不得是高深的武功了。”
韩欢儿道:“我们先看看这石壁上究竟刻着什么吧。”
于是二人向这些密密麻麻的字看去,只见右手边刻着这些字:“此间刻有我四十岁所学之武功,这套刀法名为天波刀,练此刀法者,便可在四十岁之时,行走于江湖,而不怕天下任何一人。
刀法与‘无情绝刀’全然不同,‘无情绝刀’讲究破情断义,心中需无一丝杂念,而这‘天波刀法’,讲究情义结合,情与刀法相合,刀中见情,情中有刀,情是基础,刀才能无敌。”
杨健新看到此处,才觉得这刀法值得一学,但想到自己使的是枪,与这套刀法也不能相符,转念一想:“关兄背上宝刀定是一件极厉害的兵器,若能练会这套天波刀法,定然能够如虎添翼!”
便道:“欢儿,我看这套刀法确实不错,也暗合了情义之意,但我练的是枪法,若是关兄学得了这套刀法,定然如虎添翼!”
韩欢儿嘻嘻一笑,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该不会是去孝敬未来的姐夫吧?”
杨健新微笑道:“你这样说,就算是了。”韩欢儿道:“你能记住这些字吗,这么多,有好几万吧!”
杨健新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最擅长的便是背书了,爹爹书房之中的那些书我都能背得出来!”
韩欢儿瞪大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道:“真的吗?你不骗我?”
杨健新道:“我不骗你,要不我背几段给你听?”
韩欢儿道:“好啊,你就背论语。”
杨健新便将这本论语从头至尾的背,韩欢儿瞧着他,见他一无停顿,二无疑漏,而且连一些语气之类的都把握得一分不差,对杨健新既佩服又喜欢。
待他背了几页之后,便道:“好了,我相信你了。想不到你这脑子还真好使的,这么长的书也能背得出,我就不行了,能背得几句就算不错了。你还是记这些墙壁上的字吧。”
杨健新微微一笑,道:“你说我能用多长时间?”
韩欢儿侧着头,道:“难道你还过目不望?”
杨健新道:“你看吧,我只需瞧一遍,便能将它全数记住!”
韩欢儿惊讶道:“你神了,别吹牛。待会若是背出来,我就……”
杨健新道:“你就怎样?”
韩欢儿嘻嘻一笑,道:“待会说,你先背。”
杨健新继续看这些字,只见上面写道:“我练无情绝刀,将情义全部置之度外,以致我四十岁前郁郁寡欢,所言甚少,这刀法虽练成了,但也失去了好多。
所以在三十五岁之时,我恍然悔悟,便回到情义二字来,经过数年的钻研,方才创出了这套天波刀法,于四十岁时在江湖上罕逢敌手,到得后来,我便遇此仙境,便将生平所学尽数刻在石壁之上,望有侠义之人来到这儿,得传我绝世神功。”
杨健新心道:“这位前辈后来终能悔悟,创出了这套刀法,也算是武学奇才了。要想自创武功,也是件极难之事,这位前辈竟然能在四十岁时领会这套绝世的刀法,真佩服!”
继续看下去,接下来便是这刀法的正文:“天波刀,取天上灵气,聚波中浪花,二者相合相生,聚合无明。
天者,为天道人情:天道分为侠道,人道,帝王之道;人情为亲情、友情、爱情、老少之情、陌人之情、道合之情。
波者,为自然之像,为天地自然之常见,虽为波,而非波,波中可见天下自然万物,春花烂漫,夏树浓,秋风萧瑟,冬雪皑皑。
水,云,雨,土,树,雪,火,天下万物均可于波中折射。
海中有波,波中有万物;河中有波,波中有人情;湖中有波,波中有正义;江中有波,波中有自然。
波有大波,有小波,也有中波。大者,讲气势;中者,讲技巧;小者,讲变化。
天波刀法,虽为刀,但刀中有万物,刀中折射世间百态,一招一式,一举一动,暗合人间情义,天道自然,变化万端,灵动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