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简单,如果将我们的目标定为争夺天下,那么按着时间说来,这短时是真正争夺天下的时候吗?若按着历史来说,整个大宋还会分为北宋和南宋,即便如今这个位面不再继续维持历史,但在这个时段,可还真的不是什么好争夺天下的时候。简单来说,就是现在即便按着这般去做,恐怕也没有一个好结果,既然如此,我自然也就没有准备这般去做就是了。”
裘云淡淡一笑,没有丝毫客气,直接就将自己的想法道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隐瞒赵楠的意思 。
毕竟这些时日以来,赵楠已经证明了她的能力,而裘云又恰好需要她的能力,若单单凭借自己,即便有着相应的计划,也很难以成事。
“即便在正常的历史位面,若不是天下混乱,也绝对难以夺取天下,哪怕拥有着超越常理的实力。更不用说在这个世界当中,大宋如今可算一家独大,周边的国家已经无力同大宋相争,甚至连蒙元都没有了崛起的机会。没有了外部压力,内部当中又没有真正到流民失所的地步,即便起事,最多也只会混乱一时,却不可能真正让人将大宋取而代之。当然,这是正常请,如今并不在这正常情况之列,但这也不是说难度就此直线下降。”
最少在如今这个阶段,除非政府方面出手,不然现实中人对于这世界的影响其实还是十分的有些,毕竟大多数的人其实才刚刚适应自身的‘身份’,而且其多半在第一时间不是做多少事情,而是想办法‘恢复’自身实力。
只有等大多数的人都真正‘适应’、‘运用’起所拥有的身份之后,这个世界才有可能‘混乱’起来,那时候才有可能有着‘机会’。
当然,还有一点必须要注意到,即便是那种时候,先行‘起事’的人往往都只能沦为‘炮灰’之属,这就更不是裘云所愿了。
因此,在现阶段,裘云自然就以积蓄自身实力为主。
“的确,虽然有着我们的到来,但要说能达成这事在这个时代依旧十分的渺茫,但其中依旧有着相应的机会。我了解过你的一些事情,知道你不是知难而退的人,此时如此所为恐怕也不仅仅只是如此吧?”
赵楠神 色不变,冷静下来的她能接受裘云合理的理由,但仅仅如此却还足以说服于她。
当然,赵楠也明白现阶段需要积蓄实力,‘广积粮,缓称王’的道理对于现实中人来说还是十分容易明白的,但这不意味着她会赞同裘云的‘龟缩’策略。
在赵楠看来,即便此时不能直接‘起事’以争夺天下,但其实依旧有着许多事情可做依为,完全不用如同现在这般。
更重要的是……
“另外,我们的目的似乎不是如此吧?如果你只想要做一番‘丰功伟绩’,完全可以另外换一个位面,不管从哪一方面而言都更为适合。只在这位面当中,应当是准备借此能有着足够的‘收获’。即便没有‘天时’、‘地利’,但最少可强行获取‘人和’,即便最后事败也能有足够的‘收益’,如此,应该也已经足够了。更何况,‘一步登天’的确有些急躁了,但分步进行其实也不算什么难事。”
虽然口中如此所言,但赵楠却没有进一步的细说,正如同她所言,她了解过裘云,因此她还是明白,此时裘云必然已经有了一些设想。
因此,此时赵楠其实是在等候着裘云的‘回答’,即便以她的身份,裘云就不会有多少隐瞒。
“原因很简单,我认为我可成功。在这天下间占据到大势并进行主导,而后再讲力量体系广为传播,只要能得以功成,那么最大的功劳必定只会属于我。有着这么巨大的目标在前,一些事情自然就必须要为之屈从,一如现在我准备所行的策略一般。”
不错,这就是裘云的理由,虽然听上去有些莫名,不过这时裘云却没有等赵楠进行发问,他就已经径直开口解释说道。
“朝廷官军的实力强大,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惜,如今这世界固然拥有诸多的力量体系,让其不再如同所谓的‘历史’上一般寻常,但有一点,那么就是宋朝赵家对于‘军队’、‘实力’的忌惮。由此而来,其根本不可能真正发挥出朝廷官军的实力。我可以断定,如果真正举起‘反旗’,那么即便‘官家’忌惮也会任命大将率军前来,反而若始终只是偏安一隅,其必然不会有所重视,只会认为我等乃是‘贼寇’一流,即便所派的乃是领军大将,其中也必然是有诸多掣肘,让其难以发挥,进而是为我所败。”
“这……”
听到裘云这话,赵楠一时哑然,最少这话听起来是完全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她总感觉有些什么不对,可偏偏即便去思 量,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到其中到底有着什么古怪之处,只能一时犹豫难言。
“当然,若要争夺天下仅仅只是这样是不足的。但若每次击败官军都能令自身实力得以提升呢?朝廷不信任武人,其心中就没有怨气?各个官军落败,朝廷就不会加以罪责?如此数次往来,等到我们壮大到能同朝廷正面迎敌的时候,是否可以一争天下?同样是不断积蓄自身,这样的方式显然更为‘快捷’,若能将朝廷所有的积蓄全都转化为我们所有,那么最后必然可以让我们的实力壮大到一个超乎想象的程度。”
裘云直接将问题点明,若朝廷每次攻打自己都在削弱自己的实力,那么结果必然是自己被剿灭,但若反过来能不断借此以壮大自身,那么可就相当于朝廷在助长自身。
若在其他人看来这个想法或许就是‘异想天开’,但实际上就裘云本身而言,其实这也不是没有着‘先例’,本来应当是为‘未来’的‘先例’。
这是‘梁山’的‘剧情发展路线’,如今只是一处小山寨的梁山,最后之所以能发展到最后那般程度,在裘云看来,其实就是因为其在无形之中执行了这一策略的缘故。
是的,裘云之所以有着这个想法,完全是由着‘梁山’而来,他准备‘复制’梁山在‘剧情’上所走过的‘路’,进而让自己的二龙山发展壮大到取代梁山的‘主角地位’。
事实上,凭借‘先知’,裘云自然十分明白,若一切按着‘剧情’而言,‘梁山’就是在朝廷一次次的攻击之下逐渐强大起来的,或者说得更为明白一点,‘梁山’之所以那么强大,完全是建立在朝廷的底蕴之上。
不仅是各种装备、物资,乃至于统兵大将,管理文员,其实也是通过一次次战胜朝廷,不断地掠夺朝廷所拥有的资源才有所得,若单纯的依靠梁山本身,哪怕聚集得再多的‘绿林豪杰’又怎么可能同朝廷正规军队相抗衡,甚至还可以战而胜之?
更何况,以梁山一地,如何供养得起什么大军,更怎么可能拥有那么厉害的文臣武将?
要知道,若真的按着‘剧情’,随着实力的拓展‘梁山’可是能直接攻陷郡城城池,甚至成为一地之患,若不是其首领宋江一直秉持的是‘招安投降主义路线’其即便不能争夺天下,但割据一地以称王,其实并不算多难。
‘梁山’这份雄厚的实力自然不会仅仅依靠水泊梁山一地就可积蓄所得,毕竟所谓的水泊梁山的优势就在于其易守难攻,而不是什么交通要道,更不是什么鱼米之乡。
因此,能让‘梁山’最后发展成为那‘庞然大物’的缘故其实就在于朝廷的一次次征讨,正因为如此,才让‘梁山’逐渐壮大了起来。
事实上,‘未来的梁山’之中,很大的一部分成员将领本身就是朝廷大将,因为征讨失败最后投降梁山,而且还不仅是其本身,还包括其麾下士卒,一应的装备、粮草等等。
顺带一说,那些大将本身有不少就是真正经历过战事的将领,即便‘梁山’占据地利,但却始终拿不下来,甚至反而让其所败无奈投降,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因此,若说其中没有背后朝廷为之忌惮,乃至于暗中下手掣肘的缘故,裘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梁山的地利不就只是一道‘河水’,难道整个大宋都没有水军不成?
水陆合并,大军齐发,一举拿下梁山难道都做不到?
若真的有心,恐怕不等梁山壮大起来,早就足以覆灭,可结果却只是一次次派单一军队讨伐,施行‘添油战术’,让梁山得以壮大起来。
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委实让人难以相信。
因此,如今裘云的想法其实也就是类似这般,希望能通过类似的手段让朝廷成为‘最佳的助攻’,让自己的二龙山也能如此飞速发展壮大,进而达成自己的目的所想。
毕竟,‘二龙山’说来其实也同‘梁山’一般,而且虽然没有‘梁山’的天然地利,但位置却比‘梁山’更胜一筹。
只要将一应防御设施修建完毕,拥有着足够的抵御能力,抵挡住朝廷的攻打并以此壮大,那么自然而然就能拥有真正达成目的的能力。
当然,更重要的是,如今已经胜过一阵,已经足够证明‘二龙山’能够如同‘梁山’一般所行,这才是关键。
一如‘送经验壮大勇者让自来攻打自己的反派boss’的行为,裘云认为还是十分有可能的。
将自己的想法大致道来之后,裘云当下忍不住微微一笑。
“说起来,也多亏了在此之前一直维持着‘历史’的流转,这才有了实施的余地,不然换了其他任何一个朝代,恐怕都不能如此,即便再有所忌惮,也不会一再放任其所行,唯有大宋,终究有着‘黄袍加身’之事在前,委实真正难以放心领兵大将再次效仿前辈,所以才有着实施的可能。”
“竟然是这样的想法……”
赵楠此时已经全盘明白了裘云的想法,她自然不知道裘云这想法如何得来,但在听完裘云的叙说之后,她却有种似乎事情的确可做如此所想的感觉。
一时之间,赵楠都已经完全是被裘云所说服,下意识地就此微微颔首,认可了其所言。
“粮食。如果兵器等等物资在获取之后,只需要一定的维护就可长久使用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如同粮食这样的物资可就是吃了之后就没有了。不断的消耗之下,怎么进行长久的维持?”
就在这时,柳若寒突然开口问道。
这些时日以来,柳若寒其实同柳若雪都在一心潜修,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实力。
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她们姐妹两人其实都更为注重自身实力,相信唯有拥有实力才能掌控自身命运,不愿将什么事情寄托于外在之力上面。
不过虽然如此,但对于裘云的一应所行,她们都还是有着了解,只不过她们也都十分信任裘云,所以一向没有什么意见。
如今听闻裘云所言,自然也同样如此,此时柳若寒突然开口,其实就是如同以往柳若雪一般,站立在‘中立’的位置,让她们能更好的看待一应的事务,自然就会下意识地为着裘云‘查缺补漏’。
“不错!正是‘粮食’!怪不得我说有着什么地方总感觉到不对!你这‘设想’的确不错,但本身却有着相应的缺陷。不可能一直持续着如此所行,当发展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若不能有着相应的投入以做维持,那么到了最后必然就会自行崩溃。”
赵楠本身的能力也是不差,一听柳若寒的话顿时也就此‘醒悟’了过来。
不过虽是如此所言,但从她微红的面容上看,就不难明白她此时心中的尴尬,毕竟经由‘提醒’才是明悟,实在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因此当下很不客气地问了一声。
“‘粮食’上你准备如何解决?总不可能真的完全依靠于‘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