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的春雨在清晨时,多少些许密集,寂.寞城在一片烟雨蒙蒙之中,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城门大开,打着雨伞的人们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进进出出,匆忙的赶路中,人们脸上都带着淡淡的愁容,为生计奔波愁,为生活诸多不如意愁。
东门城门外,走来了一批货郎商贾,约莫四十来人,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衫,戴着竹条编制的斗笠,腰上均挂着佩刀,脚上的长筒靴子有了一层厚厚的泥土,似乎走了很远的路。
他们的后面,是十来辆青色帐篷马车,每辆车上都挂着一面绿色旗子,旗子在细雨中侵滴下了水,上面綉着一个大大的篆体“楚”字。
守门的守卫见到马车,只是对戴着斗笠的人点了点头,让这支商队进了城。
商队沿着主干道大街走了一段距离,在一间三层高的阁楼停下,一个年过半百的大胖子走了出来,对四十人行了一礼,让里面的伙计出来,搬运马车上的东西。
一个戴着斗笠的大汉突然shen手拦住了出来了几个小伙计,冷漠地对胖子道:“楚掌柜,现在行道不好走,这批货得加价。”
大胖子有一丝不悦道:“杨兄弟如此说,我可作不了主,你可以去和东家谈。”
大汉揶揄着表情道:“带我见见你们东家。”
楚掌柜有些为难,行了一个礼道:“杨兄弟,请等会儿,东家昨晚来了这里,正在三楼休息,我去通报一声。”
“不必通报了,让杨兄弟上来,我们好久没见,上面喝杯酒吧,其它的兄弟,由楚掌柜招呼。”
大汉转身对后面的人道:“兄弟们都累了,进楚氏商行里歇会儿,喝点酒暖暖身体,晚上再作打算,我可听说,寂.寞城里美女如云哦。”
听到话的人裂牙一笑,对大汉道了声:“是”
大汉一转身,大步踏进入楚氏商行一楼,一位小厮马上笑脸相迎,在前面带路,踏上相思木的楼道,转了四次角,来到三楼过道,走到中间一间门前,见门也大开,小厮告退下了楼。
大汉走进房间内,顿时感到一阵温暖,只见楚君豪坐在一张貂皮做的长椅上拍了拍自己的身旁的位置笑道:“谢谢杨兄弟不辞劳苦送来货物,请这边坐。”
大汉还是站着不动,眼睛盯着云淡风轻的楚君豪一眨不眨。
楚君豪端起茶几上的酒,出手抛了出去,只见那酒杯在空中平平稳稳地移动,到了大汉面前,大汉shen手接住道:“谢谢。”
楚君豪淡淡一笑道:“楚氏商行和你们大当家花月夜合作十多年了,也算老朋友,何必如此见外,这次为何要加价?”
大汉道:“大当家说了,这次除了海下的珍珠外,还有一件货物,是你求之不得的。”
楚君豪笑道:“哦,加价合符规矩,是什么货物?”
大汉道:铁制面具五箱。”
楚君豪面色巨变,盯着大汉道:“杨兄弟卖铁制面具不用找我,自然有人会收。”
大汉道:“大当家说了,你会收下的。”
楚君豪道:“看来我非收不可了,你们海龙帮何时归属了巫毒神殿了?”
大汉道:“十天前。”
楚君豪心里隐隐作痛,远走大漠,除了疗伤外,就是不想再和巫毒神殿再有任何关系,这次回来,本以为柳晓风已经接受了楚家陪养了无数年的帝运之气,解除诅咒之力有一线希望,谁知道yin错阳差,便宜了书剑仇。
他淡淡地道:“回去告诉花月夜,帝运之气落入烟雨楼手中。”
大汉道:“花大当家还有一个要求,希望楚兄成全。”
楚君豪道:“什么要求?”
大汉道:“听说寂.寞城里暗香阁方血衣风华绝代,花当家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把方血衣送到魔天海。”
楚君豪眉毛一挑道:“这不可能,如今的方血衣,没多少人敢动,花月夜真敢打她主意。”
大汉道:“海龙帮可是海上霸主,连盛世豪庭圣主都得给几分薄面,有何不敢?”
楚君豪哈哈大笑道:“娶方血衣是假,你们是想从她手中拿回昆仑剑藏身的地图和“大罗天剑诀”吧!”
大汉道:“就算我们不要,你以为盛世豪庭和暗夜之都会放弃吗?按我估计,他们已经有人潜入寂.寞城了。”
楚君豪衣袖一甩道:“你请便,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谁也承受不住冷秋的怒火。”
大汉把酒杯飞回到茶几上,冷漠地看了一眼楚君豪道:“我们没有希望你会答应,来的四十人,都是成名海上的巨盗,今晚将潜入夜香阁,擒住方血衣,希望你到时别出手就行。”
楚君豪唊了一口酒,淡淡地道:“我也希望你们成功,省了我不少事,可是,烟雨楼的书道灵,可能不会让你们如愿。”
大汉转身走出了门,下楼对正在喝酒的人道:“今晚行动,大家打起精神,在明日破晓之前,离开寂.寞城。”
中午的寂.寞城,雨仍未停歇,一个穿着蓝衫的中年汉子,拿着一根树叶密集的树枝顶在头上,zui里啃着些野果,吐着籽儿,摸着肚儿,踢着地面流淌的雨水,轻松如意地走在寂.寞城的大街上。
经过的路人时不时看上一眼,zui里憋住了笑意,那些挎着蓝子的女人,捂着zui弯着腰,瞟着汉子的头顶,阵阵咳嗽。
天空的雨越来越大,中年汉子的衣服都shi透了,zui里还哼哼唧唧的,唱着不靠谱的曲儿,在风雨中漫步前行。
走到楚氏商行时,见四十个带着佩刀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他眼神微微一眯,擦肩而过的瞬间,右手忽然恍了一下,手里多出了块铜制的huang色令牌,眼神一瞟,顿时愣住了,看着远去的人揪了揪眉心,若有所思地轻笑了一声。
这时,喝得醉熏熏的白云飞轻飘飘地从他身边走过,好奇地停下脚步道:“这位兄弟是刚到寂.寞城的吧?”
中年汉子点了点头道:“是啊!我去年死了妻子,今年由于生计无力,又不得不把我那三岁的孩子卖了,本来可以做的小买卖,可是在路上,又遇到强盗,抢光了我的钱,就连我一直舍不得用的布伞也抢了去。
来到这里,饥饿难捱,就在路旁捡了些野果,算是这顿饭不用饿着,可是,下一顿,只能趁人家不注意,跑狗窝里看看。”
白云飞听得老泪纵横,一把拉住他道:“走走,我带你去吃一顿,这什么世道,真特么混蛋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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