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喀雅,并非天姿国色,她没有盛世之颜,也不是天生尤物。她长着大多数人都拥有的脸,她的美,无法和天仙相比,却比长相一般的女人漂亮。她温柔体贴,理解丈夫,是一个好女人,所以,她俘虏了铉恒的心。这样的一个女人,自此绝尘而去,永远的消失了。纵有万般心碎,铉恒也只得收起来,他不想把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很痛苦,他要强装出释然的样子。
“昨日一花开,今日一花开。今日花正好,昨日花已老。诸位,离去吧!我想静静。”铉恒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才埋下的新土。
“可是……”嬴政想说什么?或许,也只有他能够理解当一个人失去挚爱之后马兄心痛的感觉。
“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斜倚云端千壶掩寂.寞,纵使他人空笑我。任她凡事清浊,为你一笑间轮回甘堕。谁将烟焚散,散了纵横的牵绊。”嬴政心痛刹那,想到了韵馨,自此闭口不言。
“花尽千霜默,世界苦人多。愁醉非因酒,悲吟不是歌。马竔,我们在长安玄武门前等你。”邹衍很理解铉恒现在的心情,他觉得,一个人真的想从悲伤的世界走出来,必须得靠自己,别人的言语,终究只是表相。
“好的”铉恒表示同意。
蒙将军、邹衍、徐福、嬴政等人下山,铉恒独留马嵬坡山巅,目送众人离去。天际尽头,铉恒只听得邹衍远远的传来一首杜牧写贵妃的诗:“长安回望绣成堆…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新丰绿树起黄埃…霓裳一曲千峰上……”铉恒知道,这是邹衍在劝自己不要太悲伤……
“一朝春去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是宿命的悲、还是轮回的痛?帝王都无法留住自己的挚爱,更何况是我。”铉恒悲戚一笑,泪水无声滑落。听完刚才的诗后,铉恒已然醒悟,更加清楚的知道贺楼喀雅终究是离自己而去了。
铉恒悲伤之余,深深体会到了当年唐玄宗的心情,亲不自禁嗔念起了唐代诗人白居易的诗: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一语成谶,铉恒跪在新土处嚎啕大哭。
这里,终于一个人也没有,铉恒敞开心扉,用眼泪发泄内心的伤感。也不知过了多久,铉恒抹干泪水,精心挑选一块两三米长宽的石头,运转内力将石头削平,然后又用指头在石板上刻“马竔比妻贺楼喀雅之墓”刻完之后,铉恒想了想,又在碑旁刻下“唐玄宗挚爱杨玉环之墓”,做完这些后,铉恒一掌轰出一个孔洞,将墓碑立在新土旁边。
“嗖”铉恒飞身而起,站立在石碑上。无声无息之间,他手中出现一支律管,准确的说,那是在秦皇墓中,泥塑把铉恒托入白色空间后送给他的九天冥荡箫,此箫用九天冥荡诀可催动。九天冥荡诀最大的特点,随吹箫者心情的变化而变化。
邹衍懂九天冥荡诀,他用一支律管就能发挥出九天冥荡诀的部分力量。现在,铉恒用九天冥荡箫,想必能够发挥出现阶段铉恒掌控的全部力量。
箫乐悠扬,与邹衍不同的是,铉恒吹的箫乐悲伤、孤寂、无可奈何、无望,是使人心碎欲绝的箫乐,听者有种想泪流满面之感。
九天冥荡诀在邹衍吹的律管中,可以使万物复苏。而在铉恒口中,万物枯萎,一会儿的时间,马嵬坡植物但凡被箫乐笼罩的范围,都枯萎蜡黄了,毫无生机感。
仿佛有北风呼啸,枯枝败叶纷飞,这里被大雾笼罩,渐渐地,雾气变的寒冷,最终凝结成雪花飘落。而后,白雪快速消融,渗透进泥土中。地上,一根根嫩芽长了出来,长到一定时候,马嵬坡漫山遍野花草树木,倏地,铉恒的心情,起伏不定,各种负面情绪,使他的内心如同有烈焰在燃烧,他的箫乐也像心情一样,带着火焰喷薄出来。明明是虚假的箫乐声,那些植物却不知为何?竟然附和铉恒的心情,自动燃烧起来。
马嵬坡,成为一片火海。植物被焚烧成灰烬后,火焰并未因此熄灭。似乎,马嵬坡的泥土山石天生带有自燃物质,这里片山脉,竟然连石头的燃起来了,这很诡异。烈火焚烧天地万物,冰冷的石头,变成火石,泥土呈现赤红色。
天地之间,气浪席卷。当石头与泥土被熔化到一定程度,火焰这才停顿下来,然而,这里已经成为一片火焰山。
站在石碑的上的铉恒,不受火焰的影响。
天地沉寂,火焰熄灭,这片山脉互相交融,互相凝固,成为一个整体,很难将其分割。
不知是被箫乐所感染还是因为最近遭受大起大落的打击?他那张五六年不变的脸,如今渐渐变老。而其头发,一根根白色的凸显出来。铉恒曾容颜不变,但现在,他变了。就这么几百个呼吸的时间,铉恒像是历经几十年,脸上长满皱纹,头发变得花白,眼神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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