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个头比你高了不少,你想把我抱起来可不太容易,而我想把你抱起来却是轻而易举。”卫长琴说着,伸手揽过了顾珏清的腰肢,一个俯身就将她轻松地打横抱起。
顾珏清顺势揽上了他的脖子,朝着他轻呵了一口气。
卫长琴的心中一阵悸动,只觉得她的举止格外撩人,然,他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的,走到了床榻边时,把顾珏清轻轻放下,正准备直起身来,顾珏清却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不放手。
“小清,你是想挂在我身上吗?”卫长琴唇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下次你想喝酒的时候,我一定会劝着你点,你既然已经醉了,就睡一觉吧,明天我会早点给你煮一碗醒酒汤送来。”
“睡觉?”顾珏清眨巴了一下眼睛,“你陪我睡吗?你要是不陪我,我一个人睡不着的。”
“你从前不也一个人睡吗?怎么现在一个人就睡不着了。”卫长琴望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双手,“小清,把手放开,你靴子还没脱呢,我给你把靴子脱了你再睡。”
“只脱靴子吗?”顾珏清呵呵笑道,“衣服呢?”
卫长琴:“……”
她指的,应该是把外衣脱掉吧?毕竟穿好几层衣服睡觉会感到不舒服。
接下来卫长琴,卫长琴掰开了她的手,替她脱去了靴子,解下她的腰带之后,又脱去了外衣。
“睡吧。”他把她平放在床榻上,正准备给她盖好被子,她却突然伸手一抓他的衣领,把她整个人往榻上扯。
卫长琴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扯,整个人跌倒了她的身上,还一头扎在了她的胸膛上。
卫长琴:“……”
今天夜里似乎有点太刺激了,完全出乎预料的场面。
顾珏清倒是一脸不在意,纤细的手指插进了卫长琴的乌发中,轻轻梳理着他那丝绸般顺滑的发丝,“长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卫长琴怔住。
都说酒后吐真言,小清平时不怎么说好听的话,她总觉得有些甜言蜜语酸不溜丢的,容易起一身鸡皮疙瘩。
“从前我喜欢一个人过日子,享受着一个人的自由,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人闯入我的生命当中,信誓旦旦地要照顾我,要陪着我一起度过余生的时光……从前我对你只有感动,没有心动,现在,是感动与心动并存,真的很感谢你,感谢你走进我的生命里,既然来了就不能再离开了,好不好?”
卫长琴回过神 来,连忙接过话,“当然不会离开,我怎么会舍得离开?”
一开始,他以为顾珏清很醉了。
这一刻倒是觉得,她大概是半醉半清醒,因为她吐字清晰,没有语无伦次。
“既然不会离开,晚上也要留下来陪我。”顾珏清提出了要求,“不准跑。”
“好,我留下来陪你。”卫长琴冲她笑了笑,“我也没想过要离开,你喝醉了我总得照顾你。”
“我不是要你照顾我。”顾珏清冷哼了一声,“我是要睡了你。”
卫长琴:“……”
这个睡字,包含了两种含义。
第一种含义,就是像平时那样,两个人躺在床榻上,盖着棉被,单纯地睡觉。
另外一种含义嘛,就比较深奥了。
翻云覆雨,男女之事。她说得倒是轻松,可她毕竟也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真到了那一刻,他就不信她不紧张。
“你没有听错,我就是要睡了你。”顾珏清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下,“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为何就要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你看看其他的恋人们,都是男方迫不及待地想要拿下女方,怎么到了咱们这里,关系对调过来了?你是男方,你能不能主动点?”
“小清,正是因为喜欢,才不能草率啊。”卫长琴冲着她淡淡一笑,“我知道,你是觉得自己从前对我不够好,对我有所亏欠,如今才想要补偿我。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我曾许诺过你,在和你成亲之前,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
“就咱们现在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才能成婚呐。”顾珏清苦着脸,“离开祁国,去天域国寻仇,等一切尘埃落定,恐怕要再过个一两年吧?你给我个准信,两年之内到底能不能成亲!”
“能。”卫长琴信誓旦旦道,“一定能。”
“当真?”
“当真。我何时欺骗过你?”
“说实话,从前我是有恐婚症的。长琴,你知道吗?我上辈子生活的那个时代,女人一旦结了婚,就会变得束手束脚,要承担家务,要辛苦带娃,日子会充实到让人劳累,压根就没有时间出去玩,以至于我们那里的女孩们对于婚姻越来越恐惧,越来越排斥……”
“有那么糟糕吗?”卫长琴面上浮现疑惑之色,“婚姻难道不是象征着一种美好?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如果不成婚,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没有归属感。反之,若是结为夫妇,彼此之间多了羁绊,多了责任,那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至于你说承担家务……若是家境富裕,可以聘请下人来做,若是家境平凡,就分担着一起做,带孩子也是同样的道理,家庭是需要两个人一同经营,而不是只让女方承担劳累。”
“要是每个男子都有你这样的想法,姑娘们也不至于恐惧婚姻了。”
顾珏清撇了撇嘴,“是你治好了我的恐婚症,我没有告诉你,我原来是打算一辈子做个单身贵族的,然而你的出现打破了我的愿望,你从不给我带来任何烦恼,让我对婚姻充满了向往,我恨不得马上去翻黄历,找了黄道吉日把你娶了,你就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了,其他人再也不要想打你的主意。”
“小清,不是你娶我,是我娶你。”卫长琴纠正她的说辞,“你是嫁过来的。”
“别在意这些细节了。”顾珏清扯了扯他的头发,“我要把你变成我的人,所以……嘿嘿,今天夜里,本相就要你侍寝!”
“小清,你真的想好了?”卫长琴注视着她绯红的容颜,“每回你不清醒的时候,说话就特别直白,上次你中了媚药,也十分主动,这回你虽然没中药,却喝多了,你这脑子可不是完全清醒的,你就别引诱我了。”
“谁说我不清醒?我清醒得很!”顾珏清道,“卫长琴,你给本相听清楚了,本相不要你当什么君子!咱们都谈了这么久的感情了,我对你已经不再有防备了,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侍寝?要是不愿意就滚出去,别在这里跟我磨磨蹭蹭的。”
“小清,要不然这样吧。我先去给你煮一碗醒酒茶,让你醒醒神 ,如果你清醒之后,仍旧坚持你现在的念头,我就不再对你客气了,可若是你清醒之后,你的念头没有那么坚定了,我也就不会对你做什么,这个法子……你同不同意?我不希望你将来回忆起这个夜晚,觉得我趁人之危。”
既然要得到她,就要选在她清醒的时候,免得将来发生争执,她控诉他,在某个夜里趁着她不清醒的时候占了她的骗子。
他从小就受到外祖父和母亲的教育,对待喜欢的女子,再喜欢也得把握分寸,不可孟浪,对待旁人可以不光明磊落,但对待心上人,必须要让对方意识到,自己是个君子。
维持君子形象,有利于增加好感,理智胜过欲望,会受到对方的钦佩。
他骨子里的修养,让他没法子对不清醒的心上人下手。
然而顾珏清此刻并没有聆听到他的心声,而是冲着他冷哼一声,“你怎么这么磨蹭!都说我没醉了,要我说几遍你才相信?我现在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侍寝,要么出去,你给我尽快作出选择,我数到三,你若还不作出选择,我就踹你下去!一、二……”
卫长琴静静地望着她,目光中一片清明。
顾珏清没有喊出三,而是直接捧起了卫长琴的脸,对着他的唇亲了上去。
卫长琴倒是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行动。
不是还有三没喊出来吗?
其实他刚才正在思 考着,是不是应该尽快去给她煮一碗醒酒茶来。
此刻思 绪被他打乱了,唇上那柔软的触感,那般清晰,让他完全没法忽略。
定力再好,修养再好,面对喜爱之人如此主动的行为,他终究没法子控制他的理智。
毕竟他也是喝下一碗酒的。
如果小清不对他做出亲密的举止,他还能够克制自己,可偏偏她要主动亲近他,那就……
罢了,不克制了。
现在让他撤退,也真是有点为难他了。
于是,他的手揽上了她的腰身,身躯与她紧紧贴在一起,加剧了唇上的力道。
空气之中的气氛愈发暧昧,他的手,从她的腰间缓缓游移到了衣领处,扯开了她的衣领。
亲吻从唇上游移到了脸庞,又蔓延过下巴,抵达到了脖颈处。
顾珏清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感受着他柔和的亲吻,缓缓闭上了眼睛。
感觉眼皮子直打架,似乎有些困意。
她想睡觉了……
卫长琴亲吻了片刻,忽然觉得顾珏清有些太过安静,便抬眸一看,这一看,却让他的眼皮子跳动了一下。
她闭着双目,睡得恬静。
看得出来她是睡着了,因为她的头一动不动,呼吸均匀,很显然已经进入了梦乡。
“顾珏清……”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了她的名字,“就没见过你这么可恶的人。”
说要他侍寝的,是她。
逼着他在侍寝和离开之间做选择的,是她。
把他往床榻上抓,不让他走,主动亲他的,也是她。
等他不想克制了,她却睡过去了。
想想也是,毕竟喝了两碗酒,困意袭来也是正常的。
她既然犯困了,为何还要来撩拨他?
打从一开始,他就叫她去睡觉。
结果她还要跟他胡搅蛮缠……
这一刻,卫长琴真的是哭笑不得了。
她睡着了,他还能怎么办?
继续?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他的原则和他的修养不允许他趁着顾珏清睡着的时候,把她给办了。
既然今天夜里她喝多了,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卫长琴长叹了一声,下了榻,坐在床头,平复着自己内心深处的躁动。
冷静,他得冷静。
其实他想骂人,可他又不忍心在顾珏清睡觉的时候把她骂醒。
那就只能憋着火气,等她明天早上醒过来再骂她了。
想到这里,卫长琴转过身,替顾珏清盖好了被子,这才起身离开了屋子。
……
次日早晨,顾珏清悠悠转醒,坐起身的那一刻,觉得脑袋有点儿昏沉。
平时醒过来可不会有这种感觉……
哦对了,她想起来了,昨天夜里喝了两碗自己酿的酒,那叫一个好喝,那酒是可以把人给喝上瘾的。
真佩服自己,能酿出那么好的美酒。
不过,喝太多的后果就是会醉,早晨醒过来,脑袋有点儿不太舒服。
下了榻,穿好衣服去开门,却没想到一打开房门,就看见一名丫鬟站在门外,丫鬟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闻起来有药香味,应该就是药。
“相爷,您醒了。”丫鬟冲着她微笑,“这是醒酒茶,您新招进来的随从大哥说,您昨天夜里喝了不少酒,等您早上醒过来,就要叫您赶紧喝下这碗醒酒茶,整个人就会清爽不少。”
“原来是这样。”顾珏清端起了碗,轻抿了一口。
温热的,不烫嘴,有点儿苦。
她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这才把碗扔回托盘里。
“相爷,喝完了醒酒茶,就去大堂里吃早点吧。”
“好,本相先洗漱一番。”
洗漱完毕后,顾珏清走向了大堂,隔着不远的距离,就看见大堂里坐着一道熟悉的人影,是长琴。
顾珏清跨过了门槛,在卫长琴的对面坐了下来,“早啊。”
卫长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忽然便发出了一声冷笑。
顾珏清听他这声冷笑,不知为何,觉得头皮麻了麻。
长琴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