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英明。”顾珏清道,“如此解决,甚好。”
龙祁世淡淡地“嗯”了一声,瞥了一眼大殿中央的杨氏。
杨氏被太师夫人用簪子捅穿了喉管,那纤细的身子早就已经躺在了地上,喉咙上的血口子还在不断往外冒着鲜血,她双目圆瞪,目光中分明透着不甘心。
即使此刻叫太医来给她诊治,也是回天无力。
毕竟太师夫人给她的那一下子是致命伤。
龙祁世望着她,并没有产生半丝怜悯,反而嫌晦气,便朝旁边站着的太监吩咐了一声,“把她拖出去,让她死外边去,不要脏了朕的地方,没看见那血都流在地上了吗?赶紧叫人过来清理清理,朕看得心烦。”
“是,奴才这就叫人来清理。对了陛下,此女的尸首应该如何处理呢?”
“这女子死不足惜,就算到了地底下去给太师认错,太师也绝不可能原谅她,这样的贱妇,死后也不配入马家的宗祠,她的尸身就拿席子一裹,直接扔到乱葬岗去吧。”
龙祁世说到这,摆了摆手,示意太监可以去办了。
于是,还没死透的杨氏被两名年轻太监给抬了出去,喉管冒出来的血,染红了整个颈部的肌肤。
顾珏清见此,心中并无波澜。
杨氏糊涂,帮着太师夫人来扯谎,如今事情败露,杨氏成为一颗无用的棋子,太师夫人心知自己躲不过这一劫,自然就会拉个人来当垫背的。
当场杀掉杨氏,倒也不奇怪。
杨氏被抬出去之后,又有一名太监进来禀报,“启禀陛下,这两家店铺的掌柜都已经带来了,此刻就在大殿外等候。”
“事情都已经水落石出,那两个人也就没什么好审的了。”龙祁世淡淡道,“太师好歹也是看着朕长大的,朕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心中还真觉得有些遗憾,杨氏和情夫们若能够到地底下去陪他,他大概会挺感谢朕的吧?这两个人的性命用不着留着,直接处死吧。”
“是。”太监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龙祁世又朝着身边的其他太监吩咐道:“你们全都退下,朕跟顾相有要紧事说,没有朕的允许,不要擅自进来。”
太监们陆续退了出去,李湘水朝着龙祁世问道:“陛下,臣妾需要回避吗?如果您跟顾大人要聊政务,那臣妾也回宫去吧,后宫不得干政。”
“聊的不是政务,只是一些私事而已。”龙祁世道,“被爱妃听到也无妨。”
说着,他再次抬眸看向了顾珏清,“顾卿,你跟朕说实话,太师的死,与你究竟有没有关系?”
龙祁世的目光里带着审视与威仪,顾珏清心道一句:这回肯定不能瞎忽悠了。
顾珏清在脑海里酝酿了片刻,叹息道:“陛下,事情不是已经真相大白了吗?微臣跟杨氏……真的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
“朕指的不是你跟她的事,朕知道,你看不上她的,以你的眼光,那样的女子肯定入不得眼,朕指的是——关于太师被气死的这件事,顾卿你真的没有半点儿责任吗?你觉得自己能够置身事外吗?太师的确是被马志丰和杨氏刺激到,可当时你也在客香居,这原本是他们家的家务事,你为何要掺和?太师夫人那么憎恨你,愿意冒着风险来诬陷你,可见对你是恨之入骨,她恨你总得有个原因才对。”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陛下的火眼金睛。”
面对龙祁世的发问,顾珏清并不紧张,依旧云淡风轻,“陛下,太师之死,微臣的确是有一点儿责任的,但微臣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引来这样的后果,有句话叫不知者无罪……事情是这样的,微臣这两日身体不适,跟您告了假没来上朝,本该在自己的府里调养身子,却在早晨的时候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匿名信的内容就是:四夫人杨氏与马志丰在客香居私会。微臣那时候也觉得纳闷,太师家里的事情怎么会有人透露过来呢?”
“所以……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人,一直在调查太师的家世吗?”龙祁世眉眼间浮现出疑惑,“你之所以会出现在客香居,是为了验证信上提到的内容是否真实,对吗?”
“不错,单凭一封信上的几个字,微臣怎么能相信?微臣与太师的关系一向不太好,但因为我们都身为一品大员,彼此还是要给对方留几分颜面,陛下您想,如果微臣真的有心要害太师,就应该把他家的这件丑事拿出去到处宣扬,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头大也不算大,但也确实不小了,你成家立业的事,朕本来也管不着的,可是贵妃既然求到了朕的头上,朕也不忍心拒绝,贵妃身边的那个宫女,朕也见过的,长得挺水灵的,顾卿你要不要见一见?”
顾珏清道:“贵妃娘娘喜欢的宫女,想必是伺候得很好,贵妃娘娘当真舍得让这个宫女离开吗?微臣不想跟贵妃娘娘抢人。陛下,实不相瞒,微臣这个人特别不懂得怜香惜玉,只怕那个宫女进门之后,会被微臣冷落,回头又告到了贵妃娘娘这里,那微臣会有多烦恼呢?微臣不是嫌弃娘娘送来的人,是怕自己让那姑娘受委屈,娘娘还不如给她物色一个知道疼人的。”
“本宫之前也劝过她,想给她找一个更好的婆家,以本宫的身份,也许可以给她争取到主母的位置呢。可惜……她偏偏就是很喜欢你。”李湘水悠悠叹息了一声,“这个丫头伺候本宫好几年了,本宫实在是不忍心看她对你朝思 暮想的,她说了,就算给你当丫鬟,她都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