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歌屹立空中，再看这拙峰，却发现依旧如故，朴实与平淡。
那曾出现的无限轮回，万物尽显的画面，似乎只是一种错觉。
这时，他扭头看向那破败的古殿之前，目光落在李若愚这个老人的身上。
似乎这一方天地发生共鸣，李若愚比记忆中更快得到自然大道的传承。
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极其缥缈，显得无比的虚无与遥远。
三个时辰之后，李若愚悠然醒来，长身而起，一股强大其实从他那老态龙钟的身躯里爆发而出！
不过，转眼即逝。
李若愚一如微微弓着背的乡村老农，没有半点出奇之处。
老人看向张九歌，神色有些复杂，无论是开启“六九三”传承，还是获得传承，可都沾了对方的光。
不然的话，拙峰传承不知何时开，依照他的资质，更不知何时才能领悟这自然大道。
“九秘已得，你为何还不离开？”
李若愚开口询问，虽然不知道张九歌什么时候醒来，但是他清楚，对方肯定是得到了传说中的九秘。
“恭喜太玄山又得一位仙台强者。”
张九歌微微一笑：“实不相瞒，除了拙峰的九秘之外，我来太玄，还因一人而来。”
闻言，早已经猜到张九歌身份的李若愚，并不惊讶。
老人点了点头，似乎明白张九歌的意思，平静道：“老疯子就在前边不远的荒岭。”
“至于老疯子为何而来，我并不得知。”
打听到老疯子真的出现在太玄山中，张九歌面带微笑对着老人点了点头，便要寻老疯子而去。
这一次，他打算强行与这位六千年前的师叔伯，来一次谈话。
身为天璇圣地的当代圣子，他打算向老疯子讨要六道轮回拳，这门无上攻杀大术。
他相信依照自己眼下大能境界，应该能与老疯子这位圣人，强行来一次谈话。
“单修秘境……或许兴盛一时，但终究大道无望。”
忽然，老人的声音平静的传来。
张九歌微微挑眉，却不奇怪。
方才两人一同融入这拙峰之中，李若愚知道自己这个秘密，并不算是什么出奇之事。
“古之圣贤的道路，或许不算失败，但对于证道成帝之人，无疑是失败的道路。”
李若愚依旧平静的淡淡说道：“古之圣贤终为圣人，你走这条路，大道无望，如要证道，必须重修。”
闻言，张九歌一笑置之，微微点头致谢。
他明白老人这是在告诫他，但是……
这些他比谁都清楚，更重要的是，他走的也不是传统的圣贤之路，而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兼修之路。
见着张九歌的如此，李若愚眼眸闪过意外，他原以为张九歌不清楚古之圣贤的缺陷，才单修秘境。
所以才开口提醒，告诫一番。
但是看张九歌的样子，似乎早已经知道。
老人看着张九歌，微微摇头，双手背在身后，颤颤巍巍的转身走进破败的大殿之中。
见此情景，张九歌一步踏出。
人影消失在这拙峰之上。
一阵微风轻轻刮过，盘旋在拙峰山巅的老鸦们，不停的发出渗人的怪叫声，似乎在送别一般。
拙峰依旧破败，没有云蒸霞蔚，没有仙乐阵阵，只有古朴与自然。
整个太玄山，没有人知道，拙峰传承已出，拙峰堪比上古的第二个大能即将出世。
老疯子所在的荒岭，张九歌很快便寻找到。
或许是接触不了，这荒岭上，并没有太玄山的长老们，围绕其中。
这样的情况，对于张九歌来说，倒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他落在这低矮的荒岭上，这里极其荒凉，蒿草丛生，枯藤遍地。
山岭上朝向西方的一块大青石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衣衫褴褛，看起来十分的破旧，根本不像是这个时代的服饰，正侧躺在上，面对西方的天空 .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但还未到夕阳傍晚。
老人很显然并不是在这里欣赏夕阳傍晚的晚霞。
最重要的是，老人那双浑浊的老眼，挂着两行清泪，口中喃喃自语。
老疯子如此凄凉的现状，见者无不触动，心生怜悯之情。
实在难以想象，这个六千年前纵横大荒的盖世强者，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变得如此模样。
哪怕是张九歌，对于六千年前，老疯子在荒古禁地遭遇的事情。
也只是知道，一个中州最强大的圣地，甚至能够攻杀古天庭的大势力，最终圣女成荒奴，全教皆死，只剩下他一人独活。
对于禁地里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六千年了，该放下了。”
张九歌漫步走过去，有些唏嘘的劝慰道。
躺在大青石上的老疯子，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一般，依旧一副老样子。
口中喃喃自语，老眼挂着清泪。
见着老疯子这模样，张九歌微微皱眉，最后摘下腰间一枚令牌，直接扔了过去。
啪！
古朴的令牌掉落在大青石旁边，发出金石交加的清脆声。
这一次，老疯子终于有了回应，他扭头看.向身旁，目光落在那令牌上……
落在那‘天璇’这两个龙飞凤舞的古字上。
老疯子眼眸震动，猛地站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握着这枚天璇令牌，死死的握着，双手微微颤抖。
突然，老疯子猛地抬头，一双老眼爆发光华，看向站在原地不动的张九歌。
“你……不，你是……不，你不是……”
只是，老疯子再度癫狂起来，看着张九歌，胡言乱语的喊着，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不是荒。”
张九歌眯了眯眼睛，将自己曾经的猜测，说出来：“我只不过是沾染了荒的气息。”
话落，老疯子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