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袁崇焕实在看不下去了,宁远城如今正值用人之际。虽然赵率教未能亲自前来,但张任带着两千军兵,对于宁远卫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焉能说轰走就把人给轰走的。
“满将军,也许赵率教将军确实得病也未可知。赵率教将军派张任将军率领两千人马援助我宁远,相比山海关的高大人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如今情势危急,张任将军率部不辞劳苦来到宁远,人没吃,马没喂,其诚意一望可知。况且,这天马上就黑了,不让他们进城,实在说不过去。”
“这…好吧。看在袁大人的面子上,姑且放他们进城。”满桂下令开城。
张任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急忙率领军兵进城。
正月二十三清晨,金军直逼宁远卫,流星探马接二连三报于满桂与袁崇焕。
努尔哈赤将大营扎在距宁远城五里开外。
大贝勒代善立刻请缨出战,不拿下宁远城,誓不回兵。
努尔哈赤轻轻摇了摇头:“宁远小城,弹丸之地,何须动兵。”
代善闻言一愣:“父王可是有对敌的良计?”
“附耳过来。”
代善走到努尔哈赤的身边,努尔哈赤在代善的耳旁低语了一番。
代善立刻双眉微扬,喜形于色:“父王妙计安天下。”
努尔哈赤手捻胡须,眯缝着眼睛微笑不语。
满桂与袁崇焕得知金兵已经杀到,立刻登城一观。但见得远处征尘滚滚,旌旗蔽日。汩汩的杀气直冲霄汉。满桂与袁崇焕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当二人吃惊之余,突然发现一小股人向着北城的方向缓缓而来。等离近了满桂与袁崇焕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些穿得破破烂烂,辽地的百姓。
这些百姓大约有五、六百人,涌在北城外,哭天喊地,闹得不亦乐乎。
满桂看了一眼袁崇焕问道:“这些百姓如何处置?”
袁崇焕想了想说道:“如今金贼就在城外,这些百姓里肯定有不少奸细。如果把他们放进来,恐怕对我军不利。依我之见,决不能让他们进城。”
满桂犹豫说道:“如果朝廷得知我们见死不救,参我等一本,如何是好?”
袁崇焕坚定地说道:“当年熊经略在日,金贼不敢越雷池一步。换成袁应泰与王化贞镇守辽东,努尔哈赤顷刻便占领了沈阳、辽阳、广宁三座要城。何也?皆因努尔哈赤擅于奸细诈城之计。满将军切莫有妇人之仁。”
满桂点了点头:“袁大人说得极是。”
袁崇焕手扶垛口,冲着城下高喊:“尔等听真。赶紧回复努尔哈赤,就说我袁崇焕在此等候多时,让他把脖子洗干净了,好在这宁远城下引颈受戮。”
城下的百姓不管怎么哭喊,袁崇焕就是不开城。这些人见开城无望,便渐渐散去。
袁崇焕猜的不错,这些百姓之中混杂了不少金兵的奸细。其中就有努尔哈赤的额附杨古利。杨古利见袁崇焕识破了努尔哈赤的计谋,只得返身回奔金营,将经过禀奏给了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听后,zui角冷笑:“袁崇焕?此人确实有些见识。不过,在你家大王的面前,你还嫩得很。”
努尔哈赤苍眉一挑,厉声说道:“皇太极何在?”
皇太极立刻出班,cha手说道:“儿臣在!”
“我命你带着杜度,率领正白、镶白两旗,火速绕道宁远卫的南城,切断山海大道,不得让宁远卫的明军溜走一人,也不许山海关的援军靠近宁远一步。如有违误,提头来见!”
皇太极说了一声“得令!”带着杜度离开宝帐。
努尔哈赤扫了一眼代善,说道:“代善。”
代善急忙出班:“儿臣在!”
“明日一战,你务必准备充足,希望你能一日之内攻下宁远城。到时,为父记你首功一件。”
代善一甩征裙,朗声说道:“儿臣定不辜负父王的重托。弹丸之地的宁远城,明日儿臣一定会唾手而得。”
得字还未说完,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宝帐被震得摇摇欲坠,就连努尔哈赤都吓得腾身而起:“什么情况?”
此时,一名金兵小校慌慌张张跑进宝帐,颤声说道:“启禀大王,大事不好。明军突然向我大营开炮,几名弟兄被大炮击中,还请大王速速定夺。”
努尔哈赤脸色一沉:“不过是个炮弹,炸死了几个人,就把你等吓成了这番模样。成何体统!”
努尔哈赤虽是这么说,但他的心情十分紧张:明军大炮没想到如此厉害,竟打到自己的大营来了。(当时没有飞毛腿,更没有火箭,炮弹打到五里开外,完全出乎努尔哈赤的意料。)
努尔哈赤的话音未落,营中炮声再次响起。
又有几个金兵小校跌跌撞撞进入大帐:“启禀汗王,大事不好。明军又有炮弹射到我军营地,现在已经有数十名弟兄死于非命。还请汗王定夺!”
努尔哈赤苍眉一挑,脸上的肌rou犇犇直蹦:“好你个袁崇焕,老夫定要取下你的项上人头,以雪我心头之恨。来人,传我将令,大军向西移营五里。”
军令传出,金军立刻拔营起寨,向西而去。
宁远卫的城头上,袁崇焕与满桂远远望见金军狼狈移营的样子,两人不由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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