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里雅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觉,梅娜莉娅甚至都没看到她是如何从眼前进入到自己的视野之外,不过在这里发呆也毫无意义,她转头看了看夏天,“我们现在该去哪里?”
“该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夏天向远处走去,“总之,先找个人多的定居点我需要了解一些事情。”
他们终究还是匆匆上路了,其实夏天觉得留下来也许也不错,毕竟这里有巫师,有士兵,有猎魔人,还有骑士与药师,跟着他们,在很多方面都可以得到很好的改善。
“怎么?”看着梅娜莉娅一脸兴趣乏乏的样子,夏天打趣道,“离开了金袍士兵,公主,还有骑士,在这片荒野中行走,感觉到四处遍布的危机了么?”
“才没有,我只是好想听完白狼的故事大概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夏天眯起眼睛,看着脑回路清奇的小龍,“白狼的故事有很多,我也知道一些,要不要讲给你听听?”
“你怎么知道他,”娜梅小姐将双手垂于身前,小手指紧紧拉扯着衣角,“你甚至都没去过那里。”
夏天嘲讽地看着她那写满质疑的脸蛋,“每一位占卜师都藏着很多事情,尤其是像我这种瞎了一只眼的人,你想知道我的眼睛到底能看到什么吗?想知道为什么诸神在赐予我双眼之后又剥夺了它?”
梅娜莉娅只觉得自己的好奇心被调的高高的,就好像偷窃自己母亲首饰时候的自己,她小心翼翼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又不确定似的点了一下,以确保夏天知道她是有多渴望知晓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她胆怯而又勇敢地问道,“能告诉我嘛,白狼的事情,还有你的眼睛。我想知道。”
夏天把脸蛋凑过去,“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白狼的故事,我的眼睛的秘密”
梅娜莉娅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侮辱了,她的鼻息不断喘着,xiong膛起伏有致,“你以为我是一个可以任你侮辱的女孩?”
“那就免谈咯,”夏天拍拍她的小脸蛋,“人们皆说,秘密就像宝藏,有的人企图不用任何代价来换取宝藏,还是像你这样可爱的小姑娘,你的脑子真让人心痛。”
娜梅莉娅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我可不是随便的女孩,别以为你知道的多就很了不起。”
“白狼是一个伟大的猎魔人,他解救过被诅咒的吸血女妖公主,驱散过来自熔岩山脉的巨大岩虫,解救了濒临灭绝的人鱼们,更是将谋杀了伊甸国的国王,当时的摄政王亲手送上皇家审判厅,那个摄政王是一只变形怪,他做的最伟大的事迹之一便是独自一人挑战来自北方的冰龍,另外一件事则更让人唏嘘。
若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的他带着我们辛特拉的幼狮,被称作“传奇的”希里雅的公主,在南方,在狂猎的追杀下,逃亡至幽灵岛,毒蟒沼,枯骨冢乃至永恒之火圣殿,最终,为了保护年幼的希里雅,在弗尼迦帝国首都附近的知识堡垒与初次展露头脚的狂猎之王展开殊死一战,以他死亡的代价换取狂猎之王的重伤以及狂猎们数年的偃旗息鼓。据说希里雅公主之所以能击败狂猎之王,便是依仗一直chanrao并诅咒着最恶毒的狂猎之王的白狼之魂的反戈一击。
他的故事多如牛毛,他拯救的无辜者数不胜数,但很少有人记住他,或者感激他,你想知道原因吗?”夏天无所谓地耸耸肩,“算了,这些无聊的童话一样的英雄故事对你来说也一定是一些又臭又长的裹脚布。虽然他们真实存在过,可和那些冗长乏味的史诗有什么区别呢。”
“才不”梅娜莉娅尖叫着反驳他的话,“我你这个自私冷血的家伙,才不会懂什么是英雄,你只会把他们看作是愚蠢的鲁莽的笨蛋,完全看不到他们的伟大的想法,完全看不到他们甘愿牺牲自己也要拯救他人的高尚举动,你不会懂得他们的,也永远不会懂。”
大约是刺激到了梅娜莉娅的某根神经,她看起来很恼火,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也许是曾经她也见过为了维斯特洛大陆而甘愿牺牲的士兵,骑士或者贵族,所以她绝不允许别人把他们的故事说成是一个个无聊的冗长的乏味的故事。
“那么连一个小小的吻也不肯付出的小女孩,你把他们的伟大经历看得有多重哩,梅娜莉娅?”夏天恶趣味地调侃道,“你的吻比他们的伟大灵魂还要重要吗,小可爱?”
梅娜莉娅气的浑身发颤,“你是个恶魔,”她指着夏天,最后气的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是反复着“你这个恶魔”之类的词语。
洛尔斯带着自己的手下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有黑熊的焦黑的尸体,还有浑身散发的臭气,脂肪被燃烧所留散的味道,衣物焦黑的气味,浓得让人作呕,甚至有些饥饿很久的人不自觉的咽了口水,吗的,那是死人,不是死猪,忍着点,大不了晚上再来。
洛尔斯的眼神中充斥了难以置信的惊诧,还有便是恐惧。
“你怎么能如此,大先知?”洛尔斯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至于战栗,他总算还有勇气发声,“大先知,您为何如此?”
大先知低垂着的头微微抬了一下,眼睛睁开一些,然后又将狭小视野中的光线驱除,“神需要他的奉献。”
“神需要他的奉献?”洛尔斯感到愕然,继而是一阵怒火,“大先知,他是黑熊,不是泡普,是黑熊”
“我知道。”
大先知如此的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他恐惧,也有些陌生,他所认识的神灵的女祭司,无疑都是温柔,善良,脸上长伴笑容的女子,就好像母亲,不论是邪神还是正神,是远古心神还是七神,神明们好似统一意见似的,皆以美貌,温柔,而又让人痴迷的女子,或者俊朗潇洒而又翩翩的男子作为神的代言人,洛尔斯当然知道,因为只有如此,信徒才会增加。
可眼前的大先知实在让他发冷。
“黑熊曾经是坦格利安的御前七铁卫,他在为坦格利安服役期间,曾经参加过风暴城保卫战,曾经潜入御林兄弟会的土匪窝,曾经抬头率队剿灭魔山爵士那些兴风作浪的部下,他甚至将自由之海的雇佣兵送到绞刑台,还在七神瞩目的比武大会中获得过最高的荣耀,他是当之无愧的英雄他犯了什么错?”
纵使是自己尊敬且有着隐隐爱慕的男人死去,他也丝毫不敢发难,这是来自仅次于坦格利安的大贵族家的子女特有的谨慎作风,正如他们见到坦格利安就一定会像条狗一样表示温顺,见到贫民就会趾高气扬地让他们滚蛋一样。
如果是二哥,大概会拿起长qiang直接刺穿她的心脏,如果是大哥,一定会恭恭顺顺地告别,转身离去,但他毕竟是洛尔斯。
“您这样无辜对人进行审判,实在无法让人信服。更何况,是黑熊这样的骑士。”
大先知将手抬起,轻轻放在眼前,好似隔空抓着黑熊那碳化的尸体,“英雄,如果拒绝牺牲,又有何德称其为英雄。洛尔斯,退去吧,这是火焰的意志。”
“火焰的意志?不,火焰凭什么可以主宰我们的性命,大先知,您忘了,我们之所以战斗,之所以选择光之王,之所以选择苟延残喘,是为了我们,我们的家族,我们的故乡,还有无数我们的同胞,我们不是为了信仰光之王而战斗,而是为了反抗寒神的意志为了夺回我们的那一片土地而战斗。我们是为了与神明战斗而信仰神明,我还有我们的同胞们流血至今所做的一切,皆是因为我们绝不承认,也不甘愿接受神明肆意夺取我们视若信仰的使命,夺取我们之中最高尚之人的灵魂。”
洛尔斯的废话没有引起大先知任何的反应,她已经习惯承受任何指责了,她也有觉悟承受一切的谩骂与怨言,乃至更多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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