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耀正翻看着一本书,虽然灯线不亮,但可以看出她还是蛮喜欢那本书的,否则也不会在这种视野下读书。
“我们没事,”赵婧软软地回应,“柳谨姐姐,你回来的好早?”
平日里,柳谨外出清剿丧尸后,还要负责保护运输人员,以确保不被意外给打断。比如突然间冲出来一只蓝眼睛。
一般等到运输完所有的战利品后,基本都要到很晚才能回来。
柳谨的脸色并不太好,以至于连她妹妹进来都没注意到。
“我们出了些大麻烦,”柳谨决定将今天的事情全盘托出,尤其是那条龍,她巨细无遗地将它的惊人破坏力展现给在场的女孩,试图让她们对那种怪物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她又想到夏天所说的,“它好像将这里当作一个狩猎场,或者是自己的巢穴。”
“巢穴?!”
“天,如果它真的把我们这里当做家,那我们就得离开这里,”楚瑶惊乍地捂住小zui。
“对呀,这样的怪物谁又能对付?”
“我打算离开这里去河塔镇,现如今我们只能依靠军队,”柳谨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没人喜欢和龍呆在一个家。”
“我们到哪里了?”
黑袍少女看看手上的地图,试图印证着这一切,“应该是汉口,一个河港城市,其实,我们到哪里都一样,这里到处都是尸鬼。”
银发少女踢开碎石子,她身后背着一根巨大的铁棍,一身厚重而白亮的风衣随风吹响,她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但同样她也对这里的一切都保佑某种奇特的恨意。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白袍衣服女孩暴躁地问道,“这里到处都是这些该死的家伙,这里怎么被感染的家伙这么多?”
黑衣女孩想了想,“应该是这些建筑的原因。”
“我当然知道,你倒是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连黑衣女孩也无法知晓,她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灭世之战让她们那里生灵涂炭,乃至大陆都陷入一片寒狱,她们被迫发动战争的目的是为了抵御寒神,但结果已经失败了,现在的她们该做什么呢?
是在这里继续苟延残喘,还是加入即将开启的战争,又一场灭世之战,她苦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早该结束了,她摸摸自己的脖子,刎痕深入皮骨,如此伤口,自己依旧没有死去,这是诸神的意志吗?
“既然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是说怎么做都行咯,那么我将再掀起一场战争,”白衣女孩狰狞地笑着,“和这里的幸存者,和寒神,和那些背叛光明的家伙,还有那些可能活着的老伙伴”
战争只是手段,姐姐,妹妹默然,不知该如何劝阻姐姐的蠢念头。
她们继续漫无目的地流浪,在汉口的沿河,白衣女穿着拖鞋,兴致勃勃地观看着河上的渡轮,还有夸立两岸的耸立的石桥,横亘在长河南北,巨大的母亲像坐卧一旁。
“看到那艘船了没,艾梅林,”白衣女孩兴致颇丰地将一只脚搭在一个椭圆芝麻灰色的石座上,“我决定,将那个作为我的根据地。”
黑衣女孩将平淡得近乎冰冷而又死寂的目光凝聚在岸边的渡轮,蓝白的漆皮包裹着船身,游轮静静停靠在尚还宁静的河岸边,“东方号”三个大字印于船身,还有一些复杂的标志,她一些不是很懂,不过“没有帆”
“不碍事,他们用黑色的玩意来开动它,你没了解脑子里那些多出来的东西吗?”
她们靠近船身,高耸的船头与她们的身形相较之下简直是一个泰坦ju - wu,经过海河水冲刷,有些地方已经显露出漆皮下的发绣的船身,还有某些附身于船底的河草。
“钢铁做的,”黑衣女孩,也就是艾梅林搓下一小点泥迹,轻轻触摸船体,生硬而冰冷。
白衣女孩向上一跃,竟然翻过高于水面数米的船身,跃上甲板。艾梅林紧随其后。
上面游荡着数十只感染者,其中还有俩只异鬼在甲板上来回摇晃。
“不准cha手,”白衣女孩抽出铁棍,她身形闪动,将铁棍狠狠砸在最近的那一只丧尸的鼻梁。
“嗖”得一声,丧尸飞了出去,就像自膛中发射的炮弹,只留下一阵疾风。
“姐姐”艾梅林突然提醒道,那两只异鬼已经扑了过来。
“该死,你以为我变得很孱弱了吗,艾梅林,”铁棍猛的冒出熔金的火焰,将整个铁棍烧的通红,但那只白嫩的小手似乎无视了这不知多少度的高温,那红热的沸腾的火焰狠狠舔向异鬼,将它烧化。
她就像不知疲倦的机器,以最血腥最暴虐的战斗方式将甲板上的所有尸鬼都清理得一干二净,大概秋风横扫落叶都没这么干脆过。
“可惜没有烟”看着满地狼藉,她又变得沉郁。
艾梅林大手一挥,空气变得异常潮shi,很快水浪便将一切wuhui都扫入长河之中,“他说那种东西伤肺”
“他算什么,”白袍子女孩轻蔑地,“黑暗的走狗,受人唾弃的可怜虫,他的每一句话里有多少句谎言,还是说你觉得龍会怕区区火焰中诞生的熏烟?”
艾梅林抿着zui唇,看得出来她的情绪终归有一些波动。
“进去罢,妹妹,低下还有人,”白衣女孩推开舱门,走了下去。
老肥是东方号的船长,到如今在这条长河上也有二十年了,这艘船被北方工业集团下的长河运输的董事长交给他也有七年了,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这艘船上的国王,虽然那些游客扮演的是上帝的角色,但那怕是上帝,也不能剥夺自己对这艘船的掌控权,直到末日,恶魔们夺取了他的第二个家,他们被怪物逼到内置的游客餐厅已经好几天了。
沿河岸的储备食物也被消耗殆尽,他们已经能预感到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有多么残忍。自相残杀,生吃死人,或者冲出去和外面的怪物们拼个你死我活,妈的,一想到那些不怕死的家伙,怕死的自然只能怂了。
但是,当看到合金铸成的紧密大门被烧的通红,然后连门锁也被熔成一滩ye体后,他们以为是军队来了,带着精密的武器来拯救他们这些家伙。
但这些天偶然听来的消息又明确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满怀期待,看着门外究竟是什么样的救世主,难道是佛祖显灵了,他想着,紧盯着门口。
蓝曦坦格利安嗅着河水与腐尸的气味,推开被灼蚀成一个洞的舱门,走入弥漫着浑浊气息的客舱,这里到处都是寒神的气味,还有集成一团的尸体膨胀后腐烂的复合气体。她将长棍拔出,虽然已经变得焦黑而扭曲,却不影响她享受sha的盛宴。
铁棍的尖头cha入脑壳,xiong骨,撕破肌块与血管碎裂的声音还有掉落地上发出的响声交织在一起,在这高雅的餐厅奏响出凋零的舞曲。
她在发泄自己的怒火,艾梅林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过去从不会让死人的血沾染上她的衣物,她表现的更像是一个优雅的王者,而不是一个刽子手。
大厅的舞曲很快奏停,接下来是扮演英雄的时候,她们察觉到那里面仅存的人,就像一只只小仓鼠,挤在一起抱团取暖,如果没有自己,他们也会像仓鼠一样同类互食
“你们是军队派来的吗,救援我们的?”挤在前头的人满怀期待地问道,这个女孩看起来还算可爱,而且可怜兮兮的,她眼中含着喜乐的泪水,好像以为自己遇到了英雄救美的梦幻场景。
船长也曼联热情,虽然进入舱内的微弱的光茫让他有些不适应,他还是上前,双手紧紧扣住彼此,“请问外面怎么样了?现在是几月几号?”
二十来个幸存者东一句西一句,直到那个挡在在前面的并不高大的白衣女孩一拳打在钢板上,当他们惊愕地看到那个圆形的凹进去的拳洞,还有变得红热而躁动的半固体状态的铁板,所有人都紧紧闭上zuiba,生怕它发出什么致命的声音。
蓝曦歪着头,深紫色的眼眸看着眼前的几十个蝼蚁,现在是时候给他们一个进化的机会了。
“选择吧,滚出我的领地,还是跪下,臣服于我,做出你们的选择,快点,我的耐心和这块铁板一样,”蓝曦指着半熔融状态的拳洞,冷声说道。
“你的领地,”船长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这位美丽的小”
“我们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坦格利安家族的传承者,我们家族曾统帅着东西两片大陆合计四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还有广袤的海洋与数之不清的岛屿,以身份来说你们可以尊称我们为“大人”,”或者王,不过这里的人们对这个称呼似乎有很大的抵触,另一位看起来让人窒息的女孩面无表情地补充。
“大人”船长瞥了一眼那个洞,疯狂吞咽着口水,大清不是早就亡了吗,这到底还是地球吗,“我们这里是天朝长河而且您我们这里的大陆有点多,实在不知道您所说的是哪两块?”
“那些尸鬼夺去了你们的一切,而你们只能像一只小老鼠一样躲在这个黑洞洞的破地方,”蓝曦暴怒,她的手按在铁板,则铁板被熔出一个五指的圆形,精致而红艳,“现在我们从它的手里夺去了这里,这儿就是我们的,快点,在那铁水淌入地面之前,臣服,或者”蓝曦精致得让人难以呼吸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战争?”
这是抢劫,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chioo地抢劫,明明是老板花钱买的,哪怕是土共也没她们这么霸道。不过想到老板可能也化为那些不死怪物中的一个,也许给眼前这两位大人,也许比还给老板好些。如果怪物向你要这艘船,偏生他还是老板,你给还是不给?
船长很想哭,离开这里后他能去哪里,该死的河岸边?摩天大楼的都市中?还是深山野林?
二十几个幸存者面面相觑,更多的人则是惊愕地看着通红的铁水不断蒸发着潮shi的空气,然后滑落舱底,我的大小姐,再这么玩船底都要被你烧穿了,大家还活不活了。
最终有人跪下了,,接着是船长,其他人,还有小女孩,除了两个愣头青。
“很好,”看着那两个还倔强地站着的小伙子,蓝曦不得不承认这个国家的洗脑总算是有点用处,“你们选择现在走,还是”
两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默默的走了,另一个还站着,只面对着蓝曦,他到底在想什么,船长内心差点都咆哮了,难道是被眼前女孩让人沉迷的面容给吸引得完全忘乎所以,想要在她面前逞强吗?“还不走,”他沉声怒斥着那个小青年,“我的船不欢迎你。”
“凭什么,”小青年梗着脸努力要装的很勇敢,也许是想在别人面前表现点什么,“这艘船是北方工业的,而北方工业是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国家的,更何况我花钱了你有什么权利将我赶出去,更不要说下跪了,你难道不知道最后一个皇帝都死了多少年了”才多少年,傻瓜,我们已经忘了自己依旧在权利的统治下。
他还没说完,就再也说不出话了,蓝曦已经将他用铁棍cha在舱门上,她必须要立威,否则一旦放过这个傻子,她的权威将大打折扣,没有人会将一位心慈手软的领主放在眼中。
“你本该和他们一起在这里化为硕鼠的粪便,我赐予你生命,可不是任你挥霍我的权威,那个光头的,将他叉起来挂在门口,我要你们记住,到底是谁给你们提供庇佑的”
船长内心虽然愤怒,但作为曾经扶过一个老奶奶而被碰瓷的人来说,他的正义与使命感肯定远不如他对活下去的渴求,于是这位自诩为东方号国王的船长满脸顺从地将可怜的小伙子叉起来挂墙头。
这不,我们的王已经开始堂而皇之地行驶霸权,她说谁有罪,谁就有罪,她说谁该死,谁就该死,就跟美帝一样。
虽然莫名死掉一个人让人有些心怀不满,不过当他们看到蓝曦轻松将船舱头的丧尸们全部扫下河后,便将不满都抛诸脑后。
“你觉得那两位大人是什么来头?”一个跟在身后清理丧尸收集晶核的女人悄悄问道。
船长摇摇头苦笑,“我要知道她们是什么人,那我还用着呢苦逼地跟着扫垃圾,你见过会冒火的女孩?”
大婶瘪着zui,“我看那位小一点的大人,”称呼两个比自己小的女孩为大人是很难受的一件事,“好像更让人害怕。”
确实,那个自称为白衣少女妹妹的女孩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冷淡的机器人,毫无感情,在前面杀人不眨眼的那个反倒更像是一个人,哎,这年头,杀人的反而像人,世道真是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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