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见湖中仙现身,不仅卓玉凡心惊,刀中十七父子竟也有些慌乱。
湖中仙斜瞧着刀中十七冷哼一声道:“枉我一番苦心助你刀家,不想见到事情无望竟连声招呼也没有扭头便走,倘若以后有事莫再来求我了。”
“晚辈怎敢如此无理?只是方才见小凡走的急,我父子一心想随他出去未来得及与您道别,尚请您老多多恕罪。”刀中十七忙道。
卓玉凡一听此话方知刀家父子竟和自己一样是偷偷溜走的。
湖中仙再哼一声径自朝卓玉凡走来。
“那湖已被冰封,想来是用不到我了。您老跑这么远前来相送,实在令我心内感动不已,此情我已记下,请留步回转。”卓玉凡起身说道。
湖中仙脸上透着宽厚笑意,似乎那湖上之事未对他有丝毫影响,对卓玉凡道:“随我来,我指给你回去之路。”
卓玉凡实难相信他有此好心,忙摇头道:“多谢好意,在下知道回去的路。”
湖中仙一听微微叹气道:“我自然知道你心里记得方才之事,对我还尚有提防。可事情已然过去了,还是放下吧!”
“我的记性本来就差,许多事情早都忘了。”卓玉凡道。
“如此甚好!抱上你师父随我来,我还有些话要对你讲。”湖中仙招手道。
“您不是又要我做什么吧?”卓玉凡问道。
湖中仙微笑摇头道:“仅是几句话而已,走!我送你出去……”
卓玉凡本待不从,可知道倘若惹恼了他恐也不妥,无奈之下俯身抱起了金神医。
刀十八见卓玉凡随湖中仙转身进了树林深处,忙问道:“爹,你我该如何?”
“还能如何?跟着走吧!”刀中十七叹气道。
“您要对我说什么?”卓玉凡边走边问道。
湖中仙轻咳一声方道:“你我还会再见,那时我若有事惹恼了你,还望……还望你能手下留情。”
卓玉凡闻听不禁错愕,片刻后笑道:“您不是在与我玩笑吧?”
湖中仙道:“自然不是玩笑。”
“听您这番话似乎你知道以后要发生什么事情?”卓玉凡问道。
“不是以后,而是已经发生过了。”湖中仙道。
卓玉凡听得差些撞在树上,脚步一转又往前行,口中道:“请恕我脑袋愚钝,既然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又怎么做到手下留情?难道我还能回到过去不成?”
“看来你脑袋并不笨。”湖中仙道。
“此话何意?”
“因为你已然说出了答案。”
卓玉凡稳下身子时已满脸愕然,脱口说道:“你是说我将回到过去见到那时的你?”
“正是。”湖中仙脚步不停点头道。
卓玉凡苦笑了下,抬脚跟了上去,又问道:“若真是如此,有桩事情我却不明白?”
“哪桩?”湖中仙问道。
“既然是过去发生且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为何你能记得清楚而我却一丝印象都没有?”
湖中仙想想说道:“多数人都会记得过去发生的事情,可据我所知有极少数的却不会记得……”
“这极少数是什么人?”
“乍然出现而本不该存在的人。”
“你是说我便是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
“您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有些事情不能说也说不得。”
卓玉凡实在无法,思量片刻又问道:“您说的‘乍然出现而本不该存在’,我怎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湖中仙挠挠头方道:“一家三口人,爹娘还有妹妹,可突然有一天这家又多了一个男孩儿,这男孩儿成了这家的儿子,爹娘还有妹妹却不会有任何疑问,甚至街坊邻居都不记得这家曾经只有一个孩子,他们的脑袋里甚至还有这个男孩儿自小到大成长中的点点滴滴。我这样说你可懂了?”
“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绝无可能!”卓玉凡脑袋一晕叫道。
“‘绝无可能’这四个字你用错了,我只能告诉你万事皆有可能。”湖中仙笑道。
“这个‘乍然出现的人’会记得乍然出现之前发生的事情吗?”卓玉凡又问。
湖中仙长吸口气想想回道:“据我所知应该不会记得。”
“那您可知这人会乍然出现在何处?”卓玉凡再问。
“哎呀……这我可就说不准了……”湖中仙摇头道,“可能会出现在过去也可能会出现在以后,甚至……甚至……”
“甚至会怎样?”卓玉凡急切问道。
湖中仙偷眼瞧瞧两旁,猛然摆手道:“不可再说了,你也莫问了。”
卓玉凡只觉得脑袋乱糟糟的,脚下虚浮下意识跟着湖中仙往前走。
“到了。”湖中仙突然说道。
卓玉凡一下子醒过来,往前一瞧,见一座石崖立在眼前,可是并没有路通往外面。
“瞧见那两棵树之间的藤蔓没有?”湖中仙问道。
“瞧见了。”卓玉凡点头道。
“藤蔓后面有一洞口可直通药王谷。”
卓玉凡犹疑半晌却未过去,扭头问道:“您未曾骗我吧?”
湖中仙笑了笑说道:“年青人莫疑心过重,放心去吧!”
卓玉凡无奈只好走了过去,绕到藤蔓后面一瞧果然有一巨大洞口,感觉这洞似乎不是很长,竟有阵阵微风自里面吹出,使劲抽抽鼻子,内里还夹杂着青草竹叶的气息。
回头瞧湖中仙并未离去,反冲这边挥了挥手,瞧那意思是要他放心进去,只好硬着头皮大步迈了进去。
这洞内竟然是倾斜往下的,人一待进去不由自主便跑了起来。果然也不长,走了不远便见到前方有微光,再走那光愈加闪亮,也瞧见了洞口,出了洞绕过藤蔓和灌木再瞧真的是药王谷,南面不远便可见到翠竹林。
忽然想起之前并未从药王谷中见过有山崖,忙回头瞧去,那山崖却瞧不见了,记得洞里坡度极陡,细想下方知入口的山崖到了此处已然与药王谷齐平了。
他寻了一处较平坦的地势将金神医放下,这才终于长舒了口气。
“那人方才所说的话你信几分?”一个声音问道。
卓玉凡闻听一下子笑出了声:“师父,怪不得他说你有偷听人说话的习惯,原来是真的。”
“混账!”金神医斥道,“我未偷听,是那些话自己跑进我耳中的。”
“是是是!”卓玉凡笑道,“师父对他的话又信几分?”
“一个字我都不信。”金神医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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