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卓玉凡悄悄出了院子独自一人来到卓若兰家中。
进了大门见一家三口还未睡正忙着捆绑青菜,见他来家卓若兰连头都未抬,倒是那男孩儿张口便叫“大舅。”
花秋城将一只板凳递了过来,说道:“大哥,你坐。”
卓玉凡坐下后,轻咳了一声问道:“何来这么多鲜菜?”
“你自城里出来时将咱家的金银几乎都带在了身边,自然不会为银子发愁,我们一家三口还要吃喝,如今秋城上午卖菜,过午便要去镇外收菜,这些事儿你自然不屑去做。”卓若兰冷冷道。
卓玉凡一听心下极为不忍,便道:“此事怪我,明早我便送银两过来。”
花秋城一听笑道:“不用,我们吃喝倒也够了,用不着银子。”
卓若兰却不乐意道:“那些银子是卓家的,我自然有份,既然给为何不要?总强过丢给那些无情无义的青楼女子。”
“娘,谁是青楼女子?”男孩儿问道。
卓若兰一掌拍在了他头上,喝道:“多zui,去干活。”
男孩儿吓得抱起捆菜往那边车上去了。
卓玉凡望着孩子背影说道:“妹子,这么多年都是如此过吗?”
“头几年还做过别的营生,只是近几年才开始卖菜,这些你不是都知道么,怎还来问?”卓若兰道。
花秋城一听自然明白他是何意,笑笑说道:“当年大哥所说的那番话我一直谨记,我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跟若兰好好生活。”
“如此可太好了。”卓玉凡起身道。
“大哥要走么?”花秋城忙问道。
“太晚了,要回去了。妹子,明日我叫小沙弥将银子给你送来。”卓玉凡道。
卓若兰听得一怔,问道:“谁是小沙弥?”
卓玉凡啊了一声,忙道:“就是你嫂子。”
“人家叫叶清童,干嘛乱起名字?”卓若兰道。
“好,叶清童,以后不乱叫了。”卓玉凡笑道。
说了这些话后,卓若兰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开口问道:“过几日便是咱娘的忌日,你去还是不去?”
卓玉凡这才想起当年随那真的武若花逃出城的还有他娘,却原来已亡故了,便点头道:“自然要去。”
卓若兰一听起身道:“那你走吧,我也要关门了。”
出了大门,卓玉凡一把扶住门板问道:“妹子,哥最近脑袋有些犯浑,有件事想要问你。”
“何事?”卓若兰问。
卓玉凡挠头道:“我数日前给你嫂子买了件首饰,后来却找不到了……”
“你是否怀疑我去你家拿走了?”卓若兰怒道。
卓玉凡忙摆手道:“妹子莫误会,我可没那意思。”
“那你到底是何意?”卓若兰不耐烦道。
卓玉凡面带为难说道:“事后我细细一想大概是丢在青楼了……”
“你是不是喝醉了送给谁了?”
“定然不会送人。”
“那你去找找呀!”
“问题就在这里,我想不起来常去那座青楼了,妹子你是否知道?”
卓若兰也不说话只狠瞪了他一眼,咣当便将大门关了。
卓玉凡愣了片刻,苦笑着摇头待要离开,却听得院子里卓若兰说道:“镇上只有一座青楼名彩蝶飞舞。”
卓玉凡听罢心中一喜,走出不远便飞身上房满镇里找了起来,这般时刻几乎家家都熄灯睡下了,除了少数宅院透出光亮外到处是黑沉沉的,寻了几处宅院后倒真的被他寻到了彩蝶飞舞,是一座建有池塘假山的幽静之处,院子里有十数间大房,有几间尚亮有灯光。
他逐间房寻了一遍却未见到自己要找的人,不由得犯起愁来。此时一间房门打开走出两个女子,隔得远模样瞧不清楚,见二人向自己这边行来,他慌忙纵到了假山之上。
二人越走越近,听其中一人道:“佛爷那边也无消息,咱还是去瞧瞧为好。”
另一人笑道:“打听消息是假,你是想找那人喂他吃馒头吧?”
第一人道:“想来你也是有些牙痒了。”
另一人嘻嘻道:“说来也怪,人人都长着那玩意儿,我瞧别人的就觉得恶心,可一瞧到公子的嫩黄瓜便总想咬上几口。”
第一人又道:“这都过了两日了,佛爷定然已经被公子喂饱了,你我此刻赶去时机正好。”
卓玉凡听到此处已然知道这二人是谁了,听那意思她俩是去找那蓝衫女子,只是不知所说的公子又是哪个。见二人向大门处去了,他跃下假山寻了路先行纵出院外来至大门附近等着。
不久,二女自门里出来转向北去了,走了不久便来至一处院落前,其中一人抬手啪啪打门。须臾门开了,那叫佛爷的女子探出头来,瞧了一眼二人便开门将人放了进去。
卓玉凡见大门关了,又等片刻方来至近前跃身上了院墙,见此院内有五六间房,除了西房未亮灯,正房与东房都有光亮透出来。他轻轻到了东房窗前,透过缝隙往里瞧,只见一女子披头散发被捆在一张椅子上,此外除了桌椅chuang橱并无他人。
他又向正房摸去,还未到窗下便听得有人笑道:“公子,行者方才说想吃嫩黄瓜。”
“这般时节哪来的嫩黄瓜?”一男子问道。
“上回还听你对她说过:来,尝尝爷得嫩黄瓜,公子此时怎又来装傻?”
“哈哈,嫩黄瓜恐没得吃了。这两日被佛爷弄成腌萝卜了,行者还要尝尝么?”男子笑道。
“你们三人且闹吧。我再去瞧瞧那丫头。”佛爷说道。
“她还未说出姓金的下落么?”里面有人问道。
“这丫头zui硬的很,若不是瞧在她曾是我妹丫鬟份上,早就叫她尝尝爷的腌萝卜了。”男子说道。
“要她开口的法子多得很,公子若有劲头只管冲我俩使,怎能浪费在她身上。”
“再拖下去小姐那边定要责怪,须尽快要她开口。”佛爷说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有多少时日未曾回家了?”男子问道。
“十数日总有了。”佛爷回道。
“我与你们之事她清楚得很,可却从未责怪过我,你们说她是否对我有些太过轻视了?”男子问道。
佛爷闻听笑道:“公子莫要多想,我们族里对男女之事一向看得很随意,丫鬟主子轮流陪侍正常得很。”
“好吧,那是我多疑了。咱们一起去瞧瞧秋红,看她能否开口说出那金总管的下落。”男子说道。
“公子,那我们俩……”
“先过去瞧瞧,待会儿回来咱们四个馒头咸菜一同混着吃。”男子笑道。
卓玉凡听他们那意思是要出房来,慌忙倒退数步一个跟头跃上了东屋房顶,俯身往下瞧着。
房门开处,最先出来的是那叫佛爷的女子,第二个是个身穿闪亮的白色丝绸衣衫的男子,后面两个女子也是他曾见过的长相如冬瓜和长脸呲牙的女子。
而最使他惊讶的却是那男子,虽然穿的衣裳不同,可那张脸却太熟悉了,自己每回洗脸木盆中的倒影便与眼前男子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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