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和欢乐不欢乐就没有多大的关系了,离开之前杜林和小克斯玛先生单独谈了一次,作为一个父亲,不管别人认为他不称职还是他自认为已经足够称职了,有些话都是必须说的。
他可能是有些过于残忍,不过对于孩子们来说,优渥的环境和敏感的关系反而更适合他们比同龄人早一些明白这个社会有多么的操蛋。
站在镇子门口克斯玛先生的巨大雕像下,小克斯玛先生望着远去的豪华车队久久没有回过神 来,在他的耳边,还萦绕着杜林最后的那句话。
“你可能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公平的,可是在我来看,我的选择对我来说是最合适的,也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如果你想要告诉,我选错了,并不难,做给我看!”
“当你成长到需要我主动关注你,甚至是我都需要仰望你的时候,我就会明白这一点,我选错了。”
“但是在这之前,你的仇恨,你的抱怨,你的一切不满,对你,对我,对你的母亲来说都毫无价值。”
“它们只能扰乱你的情绪,摧毁你的理智,让你变成一个易怒的傻子,疯子,你要睁开你的眼睛,平静的去观察这个世界,然后找到那些有着共同点的所谓的成功因素,把它们聚拢起来,复制在自己的身上。”
“我期待着有一天,我要用平等的目光和态度去迎接你,而不是因为你只是我的孩子,或你的姓氏与我相同!”
杜林的这番话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道理,通俗易懂,简单的来说就是告诉了小克斯玛先生一个道理。
如果他认为杜林“抛弃”了他们母子是错的,那么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杜林后悔,这就足以证明一切,比任何语言和吵闹都更具有效力。
小克斯玛先生什么都没有说,其实他坚毅的眼神 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会让杜林后悔他现在所做的选择的,他以自己的姓氏发誓。
这场回乡之旅除了让克斯玛先生高兴了一段时间之外并没有更多的收获,不过说起来这也算是一种巨大的收获了,克斯玛先生没事就领着人去看看停在村子另外一边的豪车。
并以给孙子说故事为借口,大肆的宣传家里的孩子们有多么的了不起,而这一切的原因都在于他们有一个好父亲。
在这过程中克斯玛先生还和别人打了一架,原因是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人很诡异的笑了笑,然后两个小老头就打了一架,镇子上其他的居民宛如过年一般。
回到安比卢奥州之后杜林把主要的精力都投入到安比卢奥州的大开发中,越来越完善的旅游体系已经成为了整个州最坚实最可靠的吞金怪兽。
安比卢奥州虽然不像南方城市那样在这个冬天还有二十多度的室外温度和灿烂的阳光,可在洋流的影响下,安比卢奥州的冬天也不见得有多冷,七八度时已经算最低点了。
气温在接近一个多月的小幅度变化之后,就会开始提升。
就是这样一个比较寒冷的西部,十二月份到安比卢奥州旅游的国内外游客人数已经超过一百万人!
一百万的游客,可能很多人都觉得这么少的游客怎么能够支撑得起安比卢奥州的经济发展?
其实这是一种一眼就能看差了的计算方式,就像是在超级市场里购买了一大堆一块两块的东西,结果一累积居然有一百多,总觉得收银员多打了一些钱一样。
有些东西是第一时间看不穿的,一百万人的游客每个人最少要贡献一百块到两百块之间。
其中住宿占据了二十块到五十块不等,饮料食物大约有六十块,剩下的都是各种杂七杂八的消费。
这些人在十二月为安比卢奥州八个主要旅游城市以及下面的城镇带来了超过一亿帝国星元的旅游业收入,不需要出卖廉价的劳动力,不需要污染环境,没有沉重的工作,只需要做点力所能及的普通事,这些钱就出现了。
十二月的安比卢奥州的产值超过了两亿元,其中包括了一部分还在开发的项目以及已经准备盈利的项目。
这个数字比不上南方那些城市,甚至比不上帝都的鸡的屁,可是它比往年安比卢奥州的统计结果翻了足足接近两倍。
不通过剥削劳动力用健康换利润,不考虑破坏性的挖掘开采矿藏资源贱卖,只是制造了一些景点,增加了一些服务业,就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成就,整个安比卢奥州都沸腾了起来。
西部另外两个州也有些沸腾,社会上流人物的沸腾和底层人们虽然都在沸腾,但沸腾的不一样。
一种人在考虑借鉴杜林成功的模式和经验来发展壮大自己的产业是否可行,另外意中人则是在沸腾杜林为什么会去了安比卢奥州。
就在新一年的一月一日这天,杜林发表了主题为“手心中的未来”的公开演讲,在演讲中杜林通过朴实无华但又震撼人心的语言,把一个新生的安比卢奥州栩栩如生的描述了出来。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让人找不出任何问题。
就想杜林所说的那样,他用一年时间,解决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事,他实现了自己在竞选时承诺的免费教育,现在安比卢奥州整个州所有的公共教育资源全部进入免费阶段,孩子们只要到了合适的年纪,就可以无条件的免费入学。
一开始可能需要交纳一笔总数不超过十五块钱的“押金”,以确保他们不会破坏属于安比卢奥州州立教育部的和桌椅。
只要他们不损坏这些东西,等他们毕业之后钱还是会退给他们的。
一个免费教育,每年几百万的支出却挽救了数以万计的孩子们,让他们可以上学,可以学习知识与文化,让他们以及他们身后的家庭,看见了掌心中的未来。
第二件事,解决了社会保障问题,杜林为安比卢奥州争取来的社会基础保障已经开始逐步的落实下来,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受益,社会的反响也非常的激烈。
不需要担心出现重大事故掏不出钱只能默默的等死,不需要担心丧失劳动能力之后只能在街头巷尾自生自灭,一切都有政府为他们买单!
如果说免费的教育是解决了他们对孩子们的担忧,那么社会基础保障制度,就是解决了他们对自己的担忧。
其实人都是由自私心的,也肯定都是自私的,第一条打动的是那些孩子们和愿意给孩子们上学的家长,那么第二条就是打动了所有的成年人。
甚至已经有一些不属于安比卢奥州本地的居民,偷偷的跑来购买房屋,说自己是安比卢奥州本地土著,以达到获取社会保险的目的。
未来,已经在他们的掌中绽放。
第三件事,就是绿色旅游经历的成功,有句话说的很好,许诺再多的好处,都永远比不上实实在在落入袋中的现金更能够打动人心。
工时的减少,工作的危险性大幅度的降低,每个月的收入反而获得了提高,这才是安比卢奥州人坚定拥护杜林的核心。
社会发展,经济建设,说起来两个词组短句看似就能说的明明白白,但是真要弄明白其实很难。
社会怎么样发展才是卓著有效的发展,才是良性的进步,经济到底要怎么建设才能符合本地本土传统文化,符合本地人文思 想,怎么样去计划才不违背整个地区的潜在形象和意识。
这些都是很特别的东西,没有几把刷子真的玩不转,但杜林成功了。
人们掌心中的未来开始绽放,绽放出璀璨的光华。
这注定是会被历史铭记的一年,因为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州长在他政治舞台的道路上再次迈出了最为坚定稳固的一步,是伟人的一小步,也是人类的一大步,虽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当然,也有人对杜林的这个说法不是很认同,因为在封建时代,十几岁的总督都有过,快三十的州长……这是太不努力了呀!
不管外面对杜林的评价如何,杜林的成长以及他在安比卢奥州主政一年来的政绩,是谁都不能轻易抹掉的。
一月十七日,周一,帝都的温度还是低的可怕,却挡不住这座城市火热的心,街上的人流量的确有明显的减少,可帝都人流量最少的地方,也比安比卢奥州人流量最多的地方要多得多,这就是帝都。
在一家有准入门槛的图书馆里——这种图书馆在帝都有不少,也算是帝都特殊的文化氛围的一部分。
它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图书馆,更像是一种环境另类的咖啡馆,可以提供交流又能够保护客人隐私,同时谢绝低档次人进入的这么一个场所。
杜林正在翻看着一本书,书上的内容基本上是在瞎扯,可耐不住人家销量不错,曾经的爆款黑马,就算是现在都还能够在书店看见。
他等了有十多分钟,快到一点钟的时候,多丽女士才姗姗来迟。
她把手中的包放在了桌子上,按住裙子坐在了杜林的对面,一脸歉然,“非常抱歉,我来迟了。”,她没有找任何理由,直接的道歉。
实际上这不能够怪她,因为今天中午是新党委员会在新的一年里第一次高层会议,商讨接下来一年内的工作安排和人员调动,要讨论的事情的确比较多,而且还有需要表决的提案。
但凡和表决有关系的事情,总能多拖几分钟,毕竟这关系到了一大群人的利益。
杜林点了一下头没有多说,他拿起架在火炉上小火慢煮的茶壶,为多丽女士倒了一杯花茶。
幽幽的清香从水柱落入杯中腾起水蒸气烟雾的那一刻开始向周围弥漫开,三十九块九一壶的花茶的确有它价格昂贵的道理,虽然有点太昂贵了。
这家没有任何名字的私人图书馆里主要收藏了一些非常古老,在市面上基本上看不见的孤本之类的古书,除此之外还有每年销售榜前十的书。
最先发现私人图书馆有利可图的是谁已经说不清楚了,每一家都说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发起人,但这行的确猜中了一些人的心思 ,比如说多丽女士。
三千块的准入门槛和额外的消费,一年至少需要在这方面花费不低于七千块的支出,多丽女士觉得这很合理,也很值得。
清幽的环境下泡上一杯顶级的花茶,阳光下,彩绘玻璃后,读着几百上千年前的书籍,整个人仿佛都在时空中不断的穿梭,在神 幻里领略一个又一个神 奇的故事。
她捧起茶杯嗅了嗅那股子清香,然后抿了一口,啊的一声惆怅且悠然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她观察着杜林,脑子里在思 考一些其他的事情,杜林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还吃了一惊,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杜林会给她打电话,而不是通过马格斯传达的方式来联系她。
人人都知道多丽副主席是马格斯的人,最坚定的马斯趴体(ma`s.party)标志性人物之一,如果马格斯发话,她一定会遵从,但是杜林还不够这个资格。
一开始她不是太想见杜林,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大人物很少会当面讨论某件事,因为一旦稍微有一点比较肯定的口吻,就意味着一件事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在古谚语中有这么一句“君王与君王之间的会面,带来的只有毁灭”,这句话的意思 并不完全流于表面,意思 也差不多,那就是大人物话不好说,说出来不好做。
所以到了这种级别,关系不是特别的好,一般大家都不会单独见面,容易出事。
可她最后还是来了,因为杜林是提马蒙特家族在政治上的延续,是马格斯的接班人,马格斯对多丽的恩惠让她铭记一生,看在马格斯的面子上,所以她来了,想听听杜林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