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声音非常的特别,非常的动听,我希望能够让更多人听见你的声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要邀请你为一些孩子们唱歌,让他们知道还有如此美妙的歌声!”
奥菲莉雅的话让扎克的眼珠子都快要瞪的掉出来,他接手这些演员和歌手纯粹是不想再多花一笔钱重新雇佣一整套演出班底。
有些演员成为了歌手,也有一些歌手成为了演员,只要大家觉得开心,同时也能够为剧院带来效益,扎克就不会太在乎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可就是这样一个从女歌剧演员改行成为歌手的女孩,居然被奥菲莉雅看中了,这简直就是……他已经无法从匮乏的词汇储备中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一切。
歌手女孩还有些懵懂,奥菲莉雅的话她听明白了,似乎是这个年轻漂亮令人嫉妒的女孩要让她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唱歌?
对于唱歌这件事她并不反感,她本来是歌剧演员,每一名歌剧演员都必须拥有一副特别的嗓子。
它可以不那么明亮高昂,不那么符合潮流,但一定要具备很高的辨识度与自己的特色。
她总觉得自己是一名歌剧演员这件事本身并不完全正确,直到现在,她觉得自己终于站在了对的位置上,且不论对方会给她多少好处,她打心底不是那么想要离开这里。
不仅是扎克先生对于女孩们的尊重,更重要的是在这里她是自由的。
外面的世界也许真的非常精彩,可如果这种精彩只能关在笼子里享受,还不如拒绝如此的精彩。
她还在迟疑,扎克先生却直接帮她答应了下来。
有了这样机遇,如果不抓住,扎克自己都会后悔一辈子。
女孩顺着扎克的话顺势答应了下来,然后经理就带着女孩离开。
和大多数女孩一样,她们更加关注今年的流行服饰,影视圈内的明星大腕,以及自己的男友是不是和自己的闺蜜有一腿。
对于政治,她们的关心程度几乎等于零,加上这里的光线较暗,认不出杜林不足为奇。
小小的插曲略过不提,三人一起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女孩喝了一点酒,躺在床上和杜林说了一会话。
短暂的兴奋结束之后,就开始陷入深深的疲劳,并很快就睡去。
一连好几天杜林带着奥菲莉雅转了很多地方,在第四天的下午,他带着奥菲莉雅一起去了下城区。
其实说下城区并不完全的正确,在过去西城区属于下城区,这里污水横流,随处抬头都能够看见穿家过户的绳子与电线,以及上面晾晒的各种东西。
现在的西城区和以前完全的不同,不只是变得干净整洁那么的简单,关键还是人们气质方面的变化。
人们的口袋有钱了,开始关注有品质的生活,自然不愿意继续忍受周遭的环境。
特别是特耐尔人生活的街区,他们甚至在街区的马路上安置了岗亭和栏杆,阻止外来的车辆进入这一段道路中。
有很多人的孩子都在为杜林工作,这批人可以说全部都是元老,就算他们能力并不怎么出众,如今最少都是一方诸神 会会长之类的大人物。
也许他们对金钱的渴望已经屈服于对精神 的追求,可是杜林不会因为他们自己对钱的追求不强烈,就认为他们的家人也会和他们一样。
在他们看来大笔的资金每个月流入这些人的家庭账号中,让特耐尔的瓜尔特人很快就富了起来,也许是以前生活的困难让每个人对生活都充满了敬畏,特耐尔人变得更加团结了。
这一点很好,不像是省雅人,很多省雅人一旦自己有钱了,就搬离原来住的地方,把自己的亲戚朋友都当做自己的手下来对待,他们甚至认为每个靠近自己的人都是为了自己的钱。
瓜尔特人没有这种愚蠢的思 想,大家的生活在变得富足的时候,和过去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依旧是那么的团结。
当杜林带着奥菲莉雅出现在这条街上的时候,就能够听见人们惊讶饿欢呼声,这声音就像是不断向前的浪潮在极短的时间里从街头传到了结尾,每个人放下手中的工作,听见并喊出相同的话。
弥赛亚/杜林回来了!
“他们很尊敬你,也很喜欢你。”,一直陪伴在杜林身边的奥菲莉雅看着那些围拢过来,热情又不是礼貌的人们,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在这么久以来杜林给她的感觉就是冷静,沉稳,任何事情都无法让他产生哪怕一丁点的动摇,他冷酷又强大,神 秘也危险。
可现在,在那些陈旧刻板的印象之后,全新的杜林冉冉升起!
杜林没有回答奥菲莉雅的话,他此时正在和大家聊着天,人们对他的关注远远比对帝国首相的关注要多得多。
一份来自权威统计机构的报告中指出,西部排名前三的报纸销售量非常的高,这些报纸的主要购买者却让人感觉到奇怪,因为他们不在西部,分布在整个帝国。
这些人都是特耐尔人,他们喜欢从报纸上看见和杜林有关系的新闻,如果有他的相片就更好了,有些人会把这些有相片的报纸剪下来做成剪报妥善的保管收藏。
他们与杜林之间的聊天互动也不只是在一些很普通很日常的问题上,也会有一些更深层次的交流,比如说就有人问了杜林一个不那么简单的问题。
“杜林,您觉得帝国现在的经济快速增长是正常现象吗?”
问话的人是名男性,四十多岁的样子,有些沧桑,戴着一副宽边的眼睛,像是普通学校里的老师。
杜林多看了他几眼,然后摇了摇头。
其实这个问题很多人都已经意识到了,但是大家都在放任这种行为,帝国压抑的太久了,需要发泄,狠狠地发泄。
至于在一切繁华背后的问题,对于整个帝国的大政策来说,并不是近期需要解决的麻烦,那是以后的事情。
一下午他都在这里与人们聊天,带着奥菲莉雅坐在马路边,周围挤满了人,大家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比过年还热闹。
到了晚上,不少人回家端出了他们自认为家中最好的食物,摆满了几十桌,饭菜的香味飘荡的到处都是,就连街区外都可以闻到那股子诱人的味道。
这些食物的卖相未必有多好,可每一分都承载着一个家庭的期盼与幸福,杜林不可能每一道食物都品尝一下,他只能尽可能的多吃一些。
人们看着杜林端着餐碟从一张张桌子上选取一些食物,然后没有丝毫风度狼吞虎咽的塞进嘴里,一个个都露出了幸福且满足的笑容。
省雅人,奥格丁人,永远都无法明白他们的幸福!
奥菲莉雅看着杜林在那猛吃,她觉得这些食物应该不那么难吃,也品尝了一些。
不得不说瓜尔特人家庭厨艺烹饪出来的食物的确不怎么好看,其实大多数家庭烹饪的食物都不很好看,因为进餐只是一种填饱肚子的过程。
他们不需要像大酒店,高档餐厅那样把食物妆点成人们吃不起的样子。
至于味道,其实也不怎么好吃,就像上面说的,这只是填饱肚子的过程,在经历过那些年的苦难之后瓜尔特人对于勤俭有了一种莫名的执著。
就算他们现在一个个其实都很有钱,却没有骤然暴富时忘记了自己是谁。
吃了几口就没有吃的奥菲莉雅一直在观察杜林,今天的杜林给了她很大的惊喜,她从来都不知道居然有人会这么的崇拜他,热爱他,尊敬他,这让她觉得非常的有趣。
就在这个时候,杜林的动作一顿,他把餐碟放下,掏出手绢擦了擦嘴,然后站了起来。
人们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在拥挤的人潮中突然间出现了一条通道,几名老妇人搀扶着一名老态龙钟的老奶奶缓慢的走到了杜林的面前。
杜林走上前去握住老妇人干枯到几乎没有弹性的手,在老妇人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本来应该我去看您……”
老妇人穿着瓜尔特人传统的衣服,有些不灵不灵的细碎饰品,还有色彩显眼的条带,她轻轻的拍着杜林的手,叹了一口气,“能看见你还这么有精神 ,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你太忙了,应该多休息休息。”
杜林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逐个问候了其他妇人,原本还很欢乐的场面有些严肃,有些消沉,奥菲莉雅也站了起来,就站在杜林的身后。
她感觉有一种沉重的东西突然间压在心头,压的让人心里发慌,喘不过来气,又十分的严肃。
老妇人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她和杜林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很平常的东西,就像是午后晒着太阳和街坊邻居闲聊那样,都是一些家庭中的琐碎。
杜林却听的很认真,并耐心的和她聊着。
从谁家的那小谁经常打孩子,到晚上的老鼠经常在房顶上爬来爬去,说的这些东西与杜林的身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杜林却依旧能够和她说的有滋有味。
一大群人,围绕着杜林聊了大约有二十来分钟,老妇人突然站了起来,“瞧我,年纪大了以后记性总是不太好,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电视剧就要放完了……”
杜林顿时愕然,然后笑着站起来,拥抱了一下老妇人,老妇人的个子不高,她伏在杜林的胸口,听着他雄劲有力的心跳,拍打着他的肩膀,“为了我们,你要好好的!”
“是,我会的。”,杜林弯着腰承诺道。
目送老妇人离开之后,天色也黑了下来,在杜林的要求下人们也逐渐的散开,杜林每一两年就会回来一次,大家也都习惯了,而且他在每个人的心里,不会有陌生感。
坐在回程的车上,奥菲莉雅终于松了一口气,压在心头的那股子沉重的感觉消失不见,她拉了拉杜林的衣袖,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些人是谁,我觉得你很尊敬他们!”
她其实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她发现杜林对这些人的尊敬,是发自肺腑的,就连他和马格斯相处的过程中,都没有看见过这种程度的尊敬。
杜林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看着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八年前,她的儿子留给她唯一的孙子,死在了我的怀里……”
他回头看着奥菲莉雅,表情非常的认真郑重,“本来死的人应该是我,他替我当了一枪,子弹射穿了那个只有十五岁男孩的心脏,他就死在我的怀里,为了保护我。”
“他们的孩子,大多数都为了我而死……”
奥菲莉雅顿时震惊的看着杜林,她似乎有一点明白为什么杜林永远都不会停下脚步,她可能说不出那些震耳欲聋的大道理,可她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人在奔跑,还有许多人和他一起。
“对不起……我不知道……”,女孩有些不懂该怎么表达,她觉得自己把事情弄得很糟糕。
杜林看着她,笑了笑,然后搂着她的肩膀,“有这么多人无条件的信任我,其实你应该开心才对,因为我是值得被人们所信任的!”
这天晚上杜林的情绪不高,虽然他说没事没事什么都好,其实还是有些沉重的。
命运选择了他吗?
不是,是他选择了自己,那些人没有必要为他去死,但他们那么做了,以性命为代价的信任,真的太沉重了。
好在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第二天他的情绪就恢复了过来,今天是梅森和艾尔米的婚礼。
因为艾尔米并不是瓜尔特人,所以这场婚礼并没有放在诸神 会或天主教会里举行,梅森把它安置在了公园里。
一大早,就已经有许多人到访,毕竟这是市长的婚礼,稍微有点头头脸脸的人都到了。
更让杜林没想到的是金赛尔也来了,她没有通知任何人,直接出现在了婚礼现场。